季然动作一滞,又笑着摇头说:“谢谢您的好意,但我明天要走,用不上柜子。”
寒深:“我正想和你说这个。”
季然心脏突然跳漏了一拍。
寒深说:“这套房子我可以低价租给你。”
季然双手胡乱地忙碌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收拾什么,只有胸腔内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
季然不想让自己反应显得太距离,他尽量平复自己的语气:“你弟弟不会介意吗?”
“我问过他的意见,他说可以。”寒深给季然看聊天记录,又说,“房租会打入他的账户,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笔收入。”
季然有些心动,他本来就打算自己独居,而且这套房子的装修他也很喜欢,又距离公司非常近。
唯一有问题的是他的钱包,这样的位置和装修,价格肯定不算便宜。但他最近收入也还可以,寒深还给他涨了工资。
季然试着问:“月租多少?”
过了一会儿,寒深说:“5000。”
季然更纠结了。
这是一笔他付得起的房租,而且能极大程度地改善他的居住环境。而且这套房子装修很简单,有大片白色墙背景,他如果稍微布置一下,连寒深都看不出来这是哪里。
如果他租房的话,他家人过来也不用住酒店了,还能省下几千的住宿费。
季然太心动了,又总觉得自己是占了寒深的大便宜,还有他那位素未谋面的小弟弟。
仿佛是看出了他的犹豫,寒深又说:“你如果不想长租,也可以把这当做落脚点,等找到适合的地方再搬出去。”
季然于是答应下来,给寒深那位弟弟转了一个月的房租和押金。
等季然收拾完已经是后半夜,经历了一整天的大喜大悲,他人已经很困了,但
发烧很难受,但对季然来说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他曾绞尽脑汁,把自己过去20年记忆反复搜寻,却再也找不出第二幕类似的场景。
当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积攒,季然了解到这是原生家庭的伤痛,他也曾一度想要做出切割。
可偏偏又存在这这种温馨的片段,让季然觉得父母还是爱他。
又或者,他们曾经爱过他。
可这种爱就像是沙里淘金,他和淘金客都相信下面有,于是他们拼命地挖啊挖,可是却怎么挖也挖不到……
后半夜,寒深突然听见客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季然做了噩梦,他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呓语,汗水把头发都打湿了。
寒深打算叫醒他,他刚碰到季然肩头,季然却一把抓住他的手,开始喊他妈妈。
寒深身体有片刻僵硬,但终究没有挣脱季然。
不过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可能意识到向母亲求助并没有作用,后来季然连妈妈也不喊了。他松开寒深的手,咬住下唇,无助地蜷缩起身体。
不想让他伤害自己,寒深把手伸进季然嘴里。
季然却没有咬他,他脑袋小心翼翼地贴过来,像猫咪一样蹭着寒深的手心。
·
季然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大床上。窗帘被人拉上了,只有缝隙里透出一丝光。
季然动了动身体,不太想起床。
他睡得太舒服了,精神懒洋洋的,浑身骨头都睡软了。
可惜还有工作,季然伸了个懒腰起床,在床头柜上找到了自己手机。
闹钟被人关了,时间已经是早上11点。
床头柜上摆着一张手写卡:放你一天假,记得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