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稳当一点, 可别摔着妹妹。”卢大嫂强行镇定,又嘱托卢望春道。
“你放心吧,肯定不会让妹妹摔着的。”自家亲妹妹, 怎么可能让她伤着,卢望春信誓旦旦道。
“大爷, 我的意思是稳当些,别颠簸了, ”把妹妹的红盖头颠下来了,你就等着咱妹妹逃婚吧,卢大嫂在心里补充了一句道。
“你嫂嫂也忒疼你了些。”卢望春含酸对着卢氏说道。
“嫂嫂自然是向来疼我的。”卢氏笑道。
“妹妹,这红盖头意义重大, 不是贾政给掀开便会不吉利的,你千万别在半道上让盖头掉了。”卢大嫂语重心长道。
“大嫂放心, 妹妹记住了。”卢氏对着卢大嫂方向福了一礼, 就要爬上兄长的背, 就又听见她大嫂说道,
“妹妹,你走之前嫂嫂再嘱托一句, 都说人不可貌相,你也别太注重人的外貌, 与人相处时, 还是得多看看人家的性格。”
“啊?”卢大嫂这长篇大论, 倒是让卢氏有些没听懂, 可好歹也是临走之前了,卢氏连忙应道, “嫂嫂放心吧, 我记住了。”
卢先生看着长子把女儿背到了花轿旁, 送女儿坐进来花轿。
这才向着贾政招了招手,示意贾政走过去。
“存周啊,”卢先生皱着眉,已经半点没了女儿结婚的喜意,只向着贾政问道,“你这几个月是挖煤去了?怎么黑成这样?”
贾政没想到自家先生兼岳父也是这么一个看重外貌的人,但是当着长辈的面,贾政也不好跟对着贾赦似的说什么真男人才不看外貌这种,只能如实说道,
“家父觉得小婿体力不好,所以这几个月便让小婿跟着家里的武师傅一起习武。”
“哦,习武晒黑的?”还好还好,不是天生黑,之前敷粉了特意来骗婚就行,至少日后也还能白回来。
“是。”
“那还白的回来吗?”卢先生突然又问了一句道。
“这…这”贾政被卢先生这么一问有些懵,只说道,“这小婿也就不怎么清楚了。”
“哦,那行吧。”卢先生冷漠道。
“对了,你们走之前,我也有些话要嘱托你,夏儿是我独女,在我们家向来被宠惯了,若是脾气有些古怪,你还得多担待些。”
“岳父放心,小婿一定好好对待望夏。”
虽然卢先生这话,贾政听了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可贾政转念一想,人家把独女嫁给自己,临走前嘱托两句,倒也是常有的道理。
贾政便连连应承了下来。
贾政迎着卢氏进门以后,两人便在荣禧堂拜过天地,父母。
拜完堂以后,贾政便引着卢姑娘进了洞房。
按着南边的规矩,贾政坐了左边的床沿,而卢氏坐在了右边。
两人刚刚坐定,修国府候家的二奶奶便拿了喜称出来了,候二奶奶娘家父母和上头的公婆具在,膝下又有儿有女,是最周全不过的福寿双全的妇人了,所以也就是由她来担任这个全福人。
要不是四王八公向来联络有亲,这侯二奶奶怕都是不好请呢。
候二奶奶拿出喜称来,用称杆轻轻碰了碰卢氏的头,然后笑着说道,“愿日后政二爷和政二奶奶的日子都能称心如意。”
而后,侯二奶奶便把喜称交给贾政道,“请新郎挑开新娘的盖头。”
贾政略微有些紧张,幸好这会儿他脸也晒得够黑,也看不出他脸上的红晕来,他颤着手,一把挑开了卢氏头上的红盖头。
卢氏虽说算不上什么顶级美人,可今儿浓妆装扮起来,就越发添了几分好颜色来,贾政也不是头一回见到卢氏了,但是在掀开盖头那一刻,他还是被卢氏惊艳了一下。
卢氏也被贾政给惊了,当然了,这惊里完全没有惊艳的成分了,只有震惊了。
她那么大个美少年夫君呢?
眼前这黑炭头到底又是谁?天呐,为什么这个人还跟贾政长得有点相像?
难不成这是贾政兄弟?
自己不会是被骗婚了吧,卢氏心想,难道是贾政这个同胞兄弟长得太丑,看着就娶不上媳妇,所以用贾政来骗婚?
可是,也没听说过贾政除了贾赦以外还有其他的其他兄弟啊。
卢氏突然想起自己临出门之前,自家嫂嫂的话来。
难不成那个时候,自家嫂嫂就已经在暗示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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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福人的差事到这会儿也就结束了,侯大奶奶把喜秤和红盖头收拾好,放到了托盘中。
然后就笑着说道,“政二奶奶,那我也就先去外头吃席了,您先休息一会儿,晚上还有得忙呢。”说着,侯大奶奶还暧昧地笑了笑。
被独独留下来的卢氏,这会儿也不抻着了,连忙问自己身边的丫鬟道,“沉鱼,落雁,你们俩刚刚看清楚了吗,那个黑黢黢的别真是你们姑爷吧,还是贾家胆大包天换了人了?”
“姑娘…不…奶奶,那好像真是咱姑爷。”沉鱼回想了一下道。
“是啊奶奶,嘴还是那个嘴,鼻子也还是那个鼻子,就是黑了点。”落雁也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