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心想,瑚哥儿这孩子也是真的惨,摊上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爹。
不过还好,好歹还是有他这个叔叔在的,他这个当叔叔的,今日里哪怕是舍命都得让瑚哥儿好好考完。
贾赦实在是挣脱不了,叹了口气,只说道,“算了,咱们去马车上吧,我跟你说缘由。”
贾政实在是不相信贾赦那些什么劳什子的缘由,但贾赦既然要讲缘由,那好歹能将贾赦拖住一会儿,贾政自然也愿意,便跟着贾赦一起上了马车。
然后,开始听贾赦胡扯。
“事情就是这样,你听懂了么?”贾赦讲完以后,一脸期待地看向贾政,期待着,贾政也能给出个主意,该如何让瑚哥儿出来。
说实话,贾赦这话,贾政觉得自己只能听一半。
比如贾赦自己梦到瑚哥儿因为府试考试得了风寒,所以千里迢迢来阻止贾瑚进考场,那贾政是信的。
毕竟也就贾赦这种不着调的性子,才能作出这种不着调的事情来。
这么大个人了,还能被一个梦左右,真的也就自家大哥了。
至于贾代善那部分,贾政是半个字都不信。
自家亲爹是什么人物,还能相信这种东西?
他在战场上打打杀杀的时候,都没有迷信的时候,现在还能因为梦不让瑚哥儿考试?
贾政完全有理由怀疑,就是贾赦自己单纯做了一个梦,实在是担心瑚哥儿,这才来的金陵。
但是,估计贾赦也怕自己这因为一个梦不让瑚哥儿考试,怕是自己和瑚哥儿也都不可能同意。
&nbsp ;所以才特意编出了这么一个理由来。假借着贾代善的名义来阻止瑚哥儿考府试。
贾政“啊对对对”地敷衍了贾赦半日,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应道,“听懂了,听懂了。”
“你听懂了就好,现在瑚哥儿已经是生命垂危的时候了,老二,咱们现在赶紧去找门口的衙差,将瑚哥儿带出来啊。”
贾赦是真以为贾政听懂了,连忙拉着贾政要下车,去考场大门口。
贾政真的觉得自家大哥是约摸疯了,“大哥,科举考试,一旦考场关门。那么,哪怕是考场内部着火,考场门都是不可能能开的。”
贾政只能努力心平气和地跟贾赦讲道理。
“这…这可如何是好…”贾赦更加慌了,“那万一瑚哥儿在考场染了风寒,烧得不省人事了也不能放出来?”
贾赦想到梦里的场景,自家宝贝大儿子一个人在考场里病的不行,发着高烧,浑浑噩噩,嘴里含着“阿爹,我难受。”
贾赦就急的不行,恨不得现如今就闯进考场,讲瑚哥儿接出来。
“我的亲哥唉,”贾政拉着想跳下车的贾赦,说道,“你看看现在这日头?你觉得到底是什么养的身子骨,这能冻风寒了?”
虽说四月的天气往年来说可能还有些冷,但是,今年天空作美,这几日都是艳阳高照的。
这会儿太阳晒在身上,只觉得暖洋洋地舒服。
放眼望去,在广场上的有些人阳气旺的,这会儿都已经穿上短打了。
贾政觉得,晒伤的机率那都比得风寒地要大得多。
“可我梦里……”贾赦这会儿甚至也觉得自己有些热,倒是觉得贾老二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一时之间有些词穷。
“不过是一个梦罢了,大哥,一个梦能算作什么?”贾政觉得,自己今日为着瑚哥儿,爷就差点把嘴皮子都说干了。
“可是老爷也做了同样地梦啊,”贾赦想起贾代善也做了同样的梦,这会儿又开始担心起来了,也理直气壮两分,“老二,你别拦着我,我要去把瑚哥儿带出来,你再拦着我,仔细老爷捶你。”
贾政心想,就你假借老爷的名义,偷偷溜到金陵来,还想打扰了瑚哥儿考试,怕是老爷要捶你吧。
但这会儿的贾赦情绪激动,贾政也懒得跟贾赦辩驳,只劝道,“大哥你看,哪怕是瑚哥儿,今天晚上真找了凉,那明日也就出来了。”
“等明日瑚哥儿出来了,让大夫给他灌两剂药,以瑚哥儿的身体,他也就好周全了。”
贾赦莫名其妙的觉得贾政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但依旧担心贾瑚,只嘴硬道,“不是你的儿子,你自然是不担心了。”
贾政被贾赦这话气了一个倒仰,瑚哥儿虽然不是他的亲儿子,可贾政也敢拍着胸脯说,他这些年在瑚哥儿,也绝对与亲子无异。
再说的严重些,亲儿子他都没有这么寄予厚望的。
“要是我亲儿子,我更不可能打扰他考试了。”贾政这会也怒了,“你这个当爹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日里没个当爹的样子,对瑚哥儿没有帮助也就罢了,还得瑚哥儿给你擦屁股。”
“好不容易他考一会科举,你还要打扰他,扰乱他考试,”贾政口不择言道,“我要是瑚哥儿,我都不愿意让你当爹的。”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贾赦也气疯了,偏偏贾赦扪心自问,贾政确实说的也是实话。
贾赦这会儿,又气又愧,再加上一路上舟车劳顿,竟然就这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