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在外头大公主都给他面子,倒像是大公主一直让着他一般,这不外头人还都觉得,他娶了大公主,简直就是积了八辈子的大福,这才能娶到大公主。
大驸马简直就是有苦说不出。
贾赦一听,这可不就是知己么?
贾赦心里也苦啊。
旁人都说,他这样的纨绔娶了张家的姑娘,那简直就是祖宗保佑了。
再看看人家张氏,对内侍奉公婆,对外将家里料理的井井有条,还给贾赦生了两个聪明伶俐的儿子。
而且吧,要是旁人遇到贾赦这种纨绔,那不得每日里耳提面命了让夫君上进,可张氏却是什么都没说。
光是这一条,就已经让贾赦的那些狐朋狗友们羡慕疯了。
谁不夸一句温柔贤惠。
就连原本该有婆媳矛盾的史氏,那也绝对地站在了张氏那一头。
可内里的苦,也就只有贾赦知道,在东院里,张氏让他打鸡,贾赦绝对不敢撵狗。
更不用提,东院里的下人们都只听大奶奶的吩咐,倒是把贾赦这个正儿八经的大爷,抛在了脑后。
这两人差不多的境遇,差不多的外表风光,内里妻管严。
再加上有酒精的烘托,两人喝到七八分醉的时候,恨不得相互抱着痛哭上一场,然后接着这几分酒意,当场结拜成兄弟。
后来,贾赦就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只是等他第二日中午酒醒过来的时候,他原本带着的那块缠枝花纹的玉佩,已经变成了一块鱼 化龙纹的玉佩了。
好像是,他已经把瑚哥儿的婚事给定下来了。
好像是,他跟大驸马当场结拜了。
大哥说了,要是搞不定瑚哥儿和清姐儿这桩婚事,他回去指不定会被大公主骂上一顿,怕是只能去睡书房了。
贾赦想到了自己那些年清清冷冷睡书房的日子。
只觉得自己跟大驸马那真的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这大哥有难,他这个当小弟的,能不为了大哥赴汤蹈火么?
更何况,这不就是自己一句话的事情么?
所以,贾赦直接就把自家儿子给贡献出去了。
甚至为了能让大驸马放心。贾赦连定亲信物都已经跟大驸马交换了。
贾赦看着眼前这块鱼化龙纹佩,欲哭无泪,甚至恨不得自己打自己一个嘴巴子。
以瑚哥儿在老爷太太跟前的地位,现在贾赦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一旦他回京城坦白了此事,怕是能被老爷打死。
哦,也不对,可能他会有史以来第一次领略到老爷太太的混合双打。
还有自己都没经过自家奶奶的同意,就将瑚哥儿的婚事定下了,贾赦觉得,自己那位大哥倒是确实不用睡书房了,但他怕是这辈子都得与书房为伴了。
但是吧,这事到如今,也不可能一直瞒着啊。
说句难听点的,大驸马他们一家迟早要回京城的,瑚哥儿也迟早也是要定下婚事的。
要是等到那个时候再坦白,那贾赦觉得自己估计是要死无全尸了。
贾赦还带着些宿醉之后的头昏脑胀,呆呆地坐在床上思索了一会儿。
用他那个不怎么发达的脑袋瓜,仔细地想了想,还是觉得,坚决不能坐以待毙。
但,贾赦也清楚得很,以他的脑子,怕是也想不出来什么。
这得找个外援?
原本么?遇事不决,那贾赦肯定是去找瑚哥儿啊。
他的宝贝儿子瑚哥儿,那绝对是什么事情都能解决。
但这是瑚哥儿的婚事啊?
刚刚把瑚哥儿随便许了人,贾赦的脑子哪怕是再不灵光,那也不敢去找瑚哥儿问解决对策啊。
可金陵这个荣国府里,除了瑚哥儿,那就只有贾政和卢氏了。
卢氏是弟媳妇,贾赦自然是不可能去找卢氏拿主意的。
那就只有贾政了。
虽然,贾赦觉得自己跟贾政确实不怎么对付,但现在能出主意的也就贾政了,为了自己的狗命着想,贾赦也不得不去找贾政。
为此,贾赦那都已经做好了被贾政奚落的准备了。
贾政好歹都已经是当爹的了,却还是一个白身,为着自己的脸面,也为着能封妻荫子,贾政便想着考下一科的会试,最好能高中,也能得个一官半职。
所以,这些日子,贾政也一直是在书房里刻苦读书。
可这书读着读着,贾政就好像听到了自家那个不着调的大哥的声音。
“老二,你快救救我,我怕是就要死了。”
老大要死了?
贾政是不怎么相信贾赦好好地在荣国府里头呆着,会有什么不好。
但贾赦连自己这儿都来求援了,那怕真是什么大事了。
到底是亲兄弟,哪怕贾政看贾赦在不顺眼,那也没有看着贾赦“死的”,贾政正在写批注的手一顿,连忙就将笔搁在笔架上,急匆匆地站起来,连匆忙中打翻了墨汁也不介意。
贾政连忙开了门,急匆匆地问道,“老大,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