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刚才对方脱口而出的‘牺牲’,还有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其实有点怀疑对方是知道他的身份的,但是这种事也不好直接去问,所以才旁侧敲击一下,结果秋泽曜自己给他找好了理由,而且非常合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究竟是在替他打掩护还是真的一无所知了。
安室透的眼神一言难尽:“……”
秋泽曜:“你之前说过我可以走的哦,现在可不能反悔。”
“……没有反悔。”安室透吸了口气,然后道,“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为什么要毁掉组织?”
秋泽曜呼吸一窒:“……这个和我没关系吧。”
“你也是毁掉组织的推力之一吧,做这种可能丢掉性命的事,却连原因都不问,就这么喜欢我吗?”安室透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秋泽曜的预警系统一直在疯狂提示,他咽了下口水:“也没有那么喜欢,我其实也不喜欢组织,所以……”
“那就是这样吧。”安室透笑了笑,“我其实——唔?”
秋泽曜一手撑着桌面,探出上半身用另一只手去捂他的嘴,眼中竟然浮现几分乞求的神色,“别说,我真的不想知道。”
他之前因为觉得对方绝对不会喜欢自己,不知不觉里倾注了太多感情,如果对方一直是安室透的话还好,他还有信心能在最后放下离开,如果是降谷零,而且还是喜欢自己的降谷零……
事到如今,已经没办法再用‘安室透另有所图’这类的话欺骗自己了。
“……”安室透点了 下头。
但是秋泽曜的反应已经和直接承认没什么区别了,他也意识到这点,用力咬住下唇,一言不发地松开手。
“我其实厌倦了这种每天在刀尖跳舞的生活,所以决定背叛组织。诸伏景光答应我帮助他们摧毁组织之后,他们会给你和我安排新的身份,让我们过普通人的生活。”
秋泽曜睁大眼睛,听到安室透略带笑意的声音:“你不会以为我是卧底吧?”
“……诶?啊、不……”秋泽曜舔了舔唇上的牙印,“你刚才想说的……是这个吗?”
安室透歪了下头:“不然呢?”
“你还没有给我答案哦,A君什么时候回来?”
“我、他……他之后会很忙,那位先生给了一个长期任务,好几年的那种。”
安室透仔细观察他:“……似乎没有说谎呢。”
“当然没有啊!”通过暗示让他打入朗姆内部,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下命令,但是被那双眼睛看着还是有点心虚,他移开视线,“……有时间会回来的。”
“诶——”对方拖长声音,“A君不会想我吗?”
等不到秋泽曜的反应,他继续道:“我会很想你哦,而且没有多少生活技能的A君自己在外面,还要做危险的工作,实在很难令人放心。”
“不是什么危险的任务啦,生活技能、我也一个人生活了很久的!想、想我的话也可以打电话。”秋泽曜坚持底线。
如果没有刚才那一出他兴许还会考虑一下,但是现在,坚决不可以,对他来说安室透才是最大的危险,绝对要远离。
比起不知道能不能走到最后的爱情,对此刻的他来说还是回家更重要一点,他现在拎得很清,但是要真的和对方再朝夕相处上三年,那时候就不一定了。
这个人他太会了啊!对方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他心跳飙上一百八,他如果真的一时鬼迷心窍跟安室透谈起恋爱,到最后只会是两败俱伤一个结果。
不能在明知是死路一条的情况下拉着对方一起跳火坑啊。
秋泽曜深吸一口气,然后说:“我会经常回来的。”
安室透沉默片刻,最后叹了口气:“好。”
“我去联系诸伏景光。”他站起来,转身的瞬间眼神却骤然冷了下来。
‘能够实现我的愿望的只有他们,能完成他们的任务的也只有我。’
愿望、任务。
什么任务需要一个记忆全失的人来完成?只怕是没有记忆的人更容易洗脑吧,让一个孩子加入犯罪组织、让一个孩子顶着警校第一的名头成为警察,没有记忆的A君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才能做到这么优秀,‘他们’甚至将他塑造成了一个‘牺牲品’。
A君对自己不在乎的程度,可不是一个有着‘愿望’需要实现的人会有的。
秋泽曜的自.杀也是同理,他本可以杀死梶浦隼后销声匿迹,这件事要说没有‘他们’的手笔安室透是不信的。
还有……刚才安室透想说的其实当然不是那些,他只是因为秋泽曜的反应临时改口了而已,对方那副称得上惶恐的样子让他很难不在意。
拒绝和他人建立联系,A君是这样,秋泽曜也是这样,在曾经的发展中,这两个人直到死时也没有一个称得上是朋友的人。
‘他们’。
A君对‘他们’的信任程度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