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可没有复活的机会了。
得想个办法逐个击破,占据有利地形……还得搞个武器来才行。
“用手机也差不多了。”黄毛没找到相机,举着手机道,“你们带好头套,我准备开始录了……光线有点暗,能不能再开点灯?”
莫西干头啐了一口,“草,你当拍电影啊,反正给条子看的,凑合凑合得了。”
黄毛:“拍清楚点万一那些人要看,到时候也好交差,不然尾款少了有你哭的。”
光线很快明亮起来,有泷昭不适地眯了眯眼,莫西干蹲 下来伸手撕掉他嘴上的胶带,吹了个口哨:“这小子长得还挺好,女人缘肯定不错,一会鼻青脸肿门牙掉光,喜欢他的那些还不得哭死。”
黄毛翻了个白眼:“怎么,你嫉妒了?”
“我看他这副嘴脸不爽。”莫西干站起身,一脚踹上少年腹部,居高临下欣赏他因为疼痛蜷缩起身体,眼眶发红,逐渐蓄满泪水的样子,“这样就顺眼多了,老二,我感觉这张脸挺合你胃口的。”
老二从刚才就上下打量着地上的人了,黑发少年似乎从刚才那句话里悟出什么,强装的冷静土崩瓦解,露出慌乱的神色,瑟缩着想把脸掩藏起来。
他舔了舔嘴唇:“老大,雇主只说要折磨他,录像寄给条子,没说哪种方式吧?”
红毛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不过确实像对方所说的,换种方式的折磨也没问题,不如说反而更加残忍,老二搞完也不影响他们揍人,于是道:“你要是甘愿献身当片子男主角,我没意见。”
老二‘嘿’了一声:“反正又不露脸,到时候看老子的观众是那群条子,光是想想就带劲。”
录像归录像,但是在其他兄弟面前,老二还是有点羞耻心的,他拽着另一个男主角拖进另一边厂房,黄毛进来给相机调好角度也出去了,于是宽阔的屋里就剩下了两个人。
有泷昭翻了个身,他试图自己解开绳子,不过对方系扣的手法很专业,失败后只能另寻他法。
他抬眼用愤怒又掩不住恐惧的眼神瞪着老二,对方一边脱去碍事的外衣一边兴奋地咧开嘴,“是这样、就是这样,再生气一点,再害怕一点,看看这张脸……”
年轻、精致、帅气,在父母和老师的庇护下象牙塔里长大的天真又单纯的小孩,他本来应该在学校里,做女孩子爱慕的意气风发的少年,但现在却被困在阴冷的房间里,坚硬粗糙的地板会磨坏他娇嫩的皮肤,而陌生的男人则会把他的自尊碾碎、折断他的脊梁、将屈辱和恐惧浇灌进这具美好的身体,从此打下不可磨灭的烙印。
这是无法抗拒的诱惑。老二藏在头套下的表情几乎是痴迷的,他扣住少年的下颌凑近,手掌下和自己皮肤完全不同的细腻触感令他愈发兴奋,急切伸出手将衣服粗暴地撕扯,崩开的扣子落到地上弹开,这时他听到少年冷漠的声音:“喂。”
男人下意识抬头的瞬间,有泷昭腰部发力折起上半身,像一条蛇一样灵活抖开对方的手掌,最终一口咬上他暴露在外的喉咙,犬齿深深没入皮肤,撕开血肉,恰到好处的位置使他发不出声响,连呼吸都成了一件奢侈的事。
同时有泷昭以抵住地面的胯骨为支点,双腿从侧方向上用膝窝扣上男人上臂的位置,配合发力将人掀翻下去,借着体重进行压制。
剧痛和接近死亡的恐惧令男人眼睛充血赤红,他犹如困兽一样拼命用拳头、腿脚做出攻击,他想用手掐住对方喉咙,但那是他现在碰不到的位置,他想推着对方将少年从自己身上离开,但对方的力气大到不可思议,他想起自己衣服里的武器,被他仍在两步外的位置,此刻却是咫尺天涯,触手不可得。
很快男人就失去了声息,有泷昭耐心又等了一会,直到确认是真的死了,他才松口飞快把人踢开,别开脸呸呸呸了好几下,最后一脸嫌弃地吐出舌头。
有些人的血都是臭的。
他蹭着靠近旁边的外套,从底下的腰带上抽出一柄匕首,很快割断绳子,获得自由,接着他翻出藏在中间的左.轮,推出□□看了一眼,这种型号只有五发子弹。
有泷昭把枪插到后腰,拿起手机终止录制后删掉视频和备份,然后打开头顶的通风管道钻了进去,凭着记忆很快来到田中奏两人所在的位置,打开排气扇,但没有急着下去,只是露一点头,低声指挥那两个人:“岛津、田中,你们躲到门同一侧墙的角落里。”
下面陷入绝望的两人震惊抬头,“唔唔?!”
他们还以为有泷昭被……了,结果一抬头小伙伴的脑袋从天花板长了出来,脸上还带着可疑的红色痕迹。
“快点动起来啦。”他们终于在有泷昭的催促下两人终于开始行动,像是两条大号毛毛虫一样蠕动向指定的位置。
这时候外面迟迟听不到响动的人敲了敲门,叫着里面的老二,当然没有得到回应,于是他们推门而入,看到了里面死不瞑目的尸体,而另一个人已经不知所踪。
红毛脸色极差,指挥三个人去外面堵住通风管道的出口,又带着剩下的人往关另两个人的地方赶去。
去岛津和田中在的库房中间要拐弯过一段走廊,尽头是主厂房,而他们在左手边的位置,红毛意识到有泷昭手里很可能有了枪,虽然不知道枪法怎么样,但总归是一大威胁,于是吩咐小弟们谨慎行事,先派了四个人做先锋队踏上走廊。
四人两前两后来到门前,打头的人推开门,可能是被老二的死状刺激到,连里面情况都没看清就开了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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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两个人接到示意就跟上前去,来到门口时听到有什么落地的当啷一声,与此同时‘砰砰砰砰’四声,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之前,四个人的身体就接连倒了下去,额头上整齐开了四个血洞,流出来的液体都被黑色的头套吸收。
有泷昭一手卡主通风口边缘代替双腿,把后半截身体从里面抽出来,身体一百八十的旋转变成正的,接着松开手,双脚踏回地面。
枪里还有一发子弹,有泷昭就地取材,换了一把满弹的枪,他越过尸体来到走廊上,另一头拐角处黄毛叫了几声没得到回应,在红毛的指挥下哭丧着脸冒头查看情况。
短短的时间里黄毛已经经历了过山车一样的心路历程,他脑海里还回放着老二惨烈的死状,又隐约意识到刚才那四个人恐怕凶多吉少,就觉得两股战战,心里没底。
他咽了下唾沫,鼓足勇气——就看一眼,就一眼,他弓着腰小心翼翼探出头,瞬间整个人僵成一块木头,额头上冰冷的金属触感攥住了他全部心神,黑发少年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眼神冷漠像是在看一件无用的死物。
明明对方什么也没做,甚至连一丝杀意都没有,他却像是置身百米水下,窒息和恐怖的压力压迫着每一个细胞,转眼就已经汗如雨下,下一秒裤子一热,面前的人露出了即为嫌弃的表情。
“站起来,转过去。”有泷昭命令道。
如果说杀第一个人是迫不得已,剩下四个就纯粹有点习惯使然了,不过也可以理解成为了保险,毕竟如果打别的位置,仅凭他手里五发子弹很难确保安全,尤其是外面随时有人会冲过来的情况下。
现在还剩下五个人,他不打算继续下杀手了。
黄毛战战兢兢照做,有泷昭保持着一定距离跟在他后面向前。
接连的枪声炸响,黄毛瞪大眼睛,涣散的瞳孔中倒映出红毛和他枪口的火光,有泷昭同样没能料到他会这么果断地对同伴下手,子弹越过倒下的黄毛射向后面,有泷昭慢了一拍,不过好在对方也没把握好位置,只在脸上擦过一条血线,很快他重新躲回走廊中,背靠着墙壁调整呼吸。
“妈的!草!”红毛快气炸了,十个人一下死了六个——虽然一个是他自己杀的——对方却只有一个人,本以为是一笔白捞钱的大买卖,谁能想到目标是这种硬茬?
果然天下没有好挣的钱。
外面守通风管道出口的三人很快被召回来了,四对一的情况,不再是刚才的出其不意,有泷昭不好下手,于是从走廊撤回库房,从里面把门关上,枪别回后腰,擦了擦脸上伤口渗出来的血。
他走向角落里安静呆着的两人,“我现在给你们解——”
岛津秋明下意识向后躲了一下,在那只还沾着血迹的手伸向自己的脸时,他此时的大脑还处于一片混乱之中,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那躺在地上的人,是死掉了吗……?
他们被枪杀了,火药点燃膨胀的巨响还在脑海中轰鸣,他意识到空气中难闻的气味就是传说中的硝烟和血腥味。
“呕、呕……”
开枪的、造成这一切的、杀人的是他们的同学——有泷昭,对方从通风口道倒吊着出现时,他看到了黑发少年半个正脸,在阴影中呈现青灰色的眼眸冰冷陌生到可怕。
田中奏也忍不住有点反胃。
有泷昭顿了一下,迅速伸手把那两人嘴上的胶带撕下,接着拔出匕首割断手脚上的绳子,转身回到门后,重新将枪握在手里。
“外面还有四个人,你们别离我太远,也不要站在通风口附近。”
他们可能从门攻进来,也可能会和之前的他一样,从通风管跑进来,或者两边同时。一心二用这件事对他来说还是有点勉强,这种情况就只能尽人事了,他已经害那两个人置身危险中,至少不能让他们真的遇到危险。
不过很快他就不用担心了,在那四个人闯入这里之前,他们先一步被潜入突袭这里的公安控制住了。
对方配备了红外探测器,隔着墙判断出里面的人员分布和站位布局,转眼就控制了局势,接着他们看到死不瞑目的老二,走廊上堆在门口的两具尸体,紧闭的大门,以及里面三个站着的人影,地上躺着的两个温度和门外两个一样,显然也已经是尸体了。
降谷零从两具尸体中间找到一处下脚的地方,站在外面礼貌性敲了敲门:“我们是前来解救人质的公安警察,里面的人听好——”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除去绑架犯、人质之外,还有一方存在,他杀了一部分绑架犯,枪法精准且果决,里面活着的三人里可能有人质,也可能都是同伙,人质是躺在地上那两个,总之不能确定对方是敌是友,所以他要说的话其实是警告威胁为主,规劝对方打开门束手就擒,如果交涉失败,那时候通风管那边的几人也已经就位,可以无缝衔接进行突入。
然而没想到话刚开头,面前的门忽然开了。
打开门的黑发少年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低着头,但原因和那时似乎不太一样。他衬衫扣子不知所踪,敞开的衣服下可以看到青红交加的淤伤,腹部的一块不规则的椭圆颜色更是深到发紫,为了开门抬起的手臂袖口上翻,露出手腕上麻绳捆过挣扎留下的痕迹。
屋内站在墙根处的两人看上去也是学生的样子,衣服齐整,没有明显伤痕。
而地上的两个死人脸上的头罩和其他绑架犯一致,看来不是人质。
那么……杀他们的是谁?
降谷零短暂愣神,门口的人忽然晃了一下,身体直直向旁边歪倒,他反射性向前一步,手臂撑住对方腰腹的位置,非常明显地感觉到了两个坚硬的东西。
稍微用力架住似乎失去意识的有泷昭,他把东西摸出来,不用看就知道是一把枪和一柄匕首。
降谷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