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 004(2 / 2)

看得出少年的怀疑和警惕,波本见好就收,微微一笑道:“那么我就告辞了。这处居所就是你在美国期间的住处,冰箱里的食物可以随便使用。你的第一个考验就在明天,好好做准备吧。”

A君连忙点头。

“啊,对了。”波本拿出手机,“交换一下联系方式?”

A君:“……”

“不可以吗?”波本歪了歪头,娃娃脸上是单纯的疑惑。烟紫色的眼眸映着窗□□进的光,就像清晨的霞色一样耀眼。

可、可恶!

这家伙是故意的!他明明知道自己的脸很犯规!

A君忍住后仰的欲.望,艰难道:“我没有手机。”

波本弯起眼睛:“那……既然如此,明天我给A君带一部吧,作为前辈的见面礼。”

A君:“……啊,嗯,谢谢波本前辈。”

[A君:他真的不是贝尔摩德吗?]

虽然贝尔摩德也不会这样做就是了。

A君深沉地想。

这个波本的安室透含量……未免也太高了点。

[系统:请不要做出不切实际的假设。]

A君将两位公安送走后瘫在沙发上沉思良久,终于勉强说服了自己。

——毕竟漫画里从没有画出过波本刚进入组织不久的样子,说不定他现在的人设就是这样的呢?

至于给他手机什么的……是因为可以在上面安装窃听器之类的吧。

嘛,反正他对于这个是无所谓的,A君自认不存在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也没有多少被调查的价值。

就连能够站在这里,那也只是因为道具的功劳而已。

——

商业街。

波本走进街边的店里。

服务员女士站在里面:“有什么我可以帮助你的吗,先生?”

“我想买一部手机,请问有什么推荐吗?”波本露出笑容,笑意却无法抵达眼底。

上次见到蒙特斯对他来说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

亲手地……杀死了对方。

重新作为波本的这几天里,每次入睡都会梦到那一天,但每次都无法看清梦里青年的面容。

唯一确定的是,那时的A君已经不会被第一眼就认作坏人了。

A君,这个名字波本一直都知道,只是从未用它称呼过,因为一开始印象的缘故,他对A君的态度一直都是警惕且防备的。

A君是个敏锐的人,这些事情瞒不过他,所以他选择了对波本避而远之。

不过面对相对温和一些的苏格兰时就会友好一些,但也只是一点,毕竟本质上身为卧底的他们对于具有巨大犯罪潜能的A君都是抱有一定敌意的。

然而即使如此,被这样对待的A君在那种时候仍选择了帮助他们。并不是因为他们多么有人格魅力,大概换做任何人,A君也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的。

波本站在手机专卖店的柜台前露出一抹苦笑,转瞬即逝。

而当回到过去的波本不再以敌对的态度面向A君,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他回想起房间里自己向A君打招呼时,那双灰色眼眸里闪烁过的惊喜和失落。

惊喜是因为没有想到会得到友善的对待吧,而失落则是认为那份友善只是自己的假意。

替他冰敷……大概也被认为成大人的虚伪了。

所以才会一瞬间露出疑惑的神情。

听到‘好孩子’的评价时的茫然和质疑……

已经习惯了被误解吧。

所有人都把他当做迟早会变成坏人的预备役,敌视、戒备、厌恶、指责、杀意,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

——名字。

——没有哦。那种东西,早就忘掉了。

是用怎样的心情说出这种话的呢?

而自诩为正义的他,一直以来做的也都是和其他人一样的事。

为什么直到从他人口中得知真相后才迟钝地意识到这一切?

原来少年从始至终都没变过,只是他固执地选择了不去了解而已——因为一己偏见。

因为……不愿去考虑曾杀死自己同事的人其实并非恶人的可能性。

但其实自己所做的事和A君并没有本质的不同。

降谷零为了更多人的利益——被大多数人认可的正义,向无辜之人痛下杀手,A君也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不杀死他人,就会被他人杀死。

波本静默片刻,从售货员推荐的手机里作出选择,“请给我这一款。”

比起黑色和灰,白色更适合他。

付款后,波本提着印着logo的纸盒离开,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提示音,是一封没有署名的邮件。

[在做什么?]

没头没尾,且没有价值的一句话。

波本笑了笑,知道这是苏格兰察觉到了他今天的异样。

他单手打字,[在挑选手机哦。我心里有数,放心。]

点击发送之后,他立刻删除了所有记录。

即使他对A君抱有愧疚之心,但降谷零不会忘记自己的使命。

为了保护人民的利益,为了不辜负曾牺牲在异国他乡的无名同伴,他从未来而来,有义务、也有责任尽快覆灭这个组织。

然而黑衣组织毕竟体态巨大,即使他还记得那些情报,现在的局势也不是仅凭这些就能够将取摧毁的。

各国组织对组织的渗透、黑衣组织的衰弱、各方势力通力合作、组织的轻敌大意、两枚银色子弹、波本、蒙特斯……

这些综合在一起,才一同导向了数年后的成功。

现在的那位大侦探,还是个痴迷于福尔摩斯和推理的货真价实的十岁小学生吧。

而另一颗银色子弹,此刻也不过是个在组织中斩头露角的新人卧底。

波本连朗姆的面都还没有见过。

总之一切都还急不来。

那么多关照一下A君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被朗姆关注着的对方想要脱离组织并不是容易的事,但也并非毫无希望。

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