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的造访只是为了再确认一遍现场发生的经过,以确认自己没有遗漏的地方。
他对A君暂时没有怀疑。
毕竟虽然A君看起来不像正常意义上的好孩子,但他外表的迷惑性还是非常大的,对比拜伦一米八的壮汉,差距简直不要太大,只要是认知正常的人,都不会觉得他能单挑反杀拜伦。
而事实也是如此。
那时的A君之所以能够毫发无损地解决拜伦,也正是利用了两人的信息差,以及拜伦的轻视。如果正面对抗的话,在两个人都有枪的情况下,以他比普通人稍好一点的身体素质,胜率大概只有四分之一,而且前提要是拜伦的枪法不好。
应付过杰克的询问之后,波本以受害者家属的身份提出了要带A君回到弗吉尼亚州的医院,那里离家近,而且他也希望‘刚经历了可怕事件的阿诺德’远离他受伤的地方。
这是合理的请求,杰克同意了。
波本在他离开之后也离开了病房,他要去给‘阿诺德’办理出院手续。
A君望着门,心绪还有些乱,他克制不住地想起波本的眼睛——如果这是骗局的话,他必须承认,波本技高一筹。
他受到了影响。
叩、叩。
关节敲击门板的声音将A君唤回,他望向门口的威尔,下意识露出一个微笑:“有什么事吗?”
威尔抬起右手,握着一块手机:“加个好友吗?”
A君是没有推特的,两人交换了电话号码,以后大概会用短信联系。
他有把柄在这家伙手里。A君默默想,但大概率不会被用来威胁自己,因为威尔无法解释手.枪的来源,如果对方还想继续当他的特别探员的话,绝不会轻易将证据交出。
大概是想发展一段‘友谊’吧,那个把柄就算做一个人情。
所以爽快地交出了电话号。
这时候才意识到,两人都只知道对方的名字。
“阿诺德·泰勒。你可以叫我A。”A君说。
“威尔·格雷厄姆。”
A君点点头,这次对话大概就到此为止了。
“有事可以联系我,随时恭候哦。”
“谢谢。”威尔露出笑容,说道,“我也在弗吉尼亚州,沃尔夫查普。我想我们住的应该不远。”
他其实有些社交障碍——阿斯伯格综合症或者孤独症之类的,对与人交际感到抗拒,但……就像心理学家偏爱特殊的精神病一样,拥有极强共情能力的他也无法抗拒一个像水一样透彻冷静的人。
与对方共情的时候,他的思维似乎变得稳定,属于威尔的自我获得了片刻喘息,从那些泥沼一般的‘他人’意识中挣脱,属于对方的部分不会侵蚀他的,它只是坚定地存在着,像一面镜子,让他从未如此清醒地感知到了自己的所在。
这得益于对方仿佛空白一片,却又无比坚定的人格。
威尔想象不到怎样的经历才能造就这样的人。
这令他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好奇。
A君目光在他清澈的碧色眼睛处微微一顿,很好,今天第二个看不出破绽的,但他也一定别有企图——好人怎么会主动接近他?
除非不得已(比如威士忌三人)。
总之,先静观其变。
“我在富兰克林,确实很近。”他微笑,“有时间可以来找我,如果你愿意的话。”
威尔:“当然。”
二人没有对‘刚认识就邀请对方去自己家’的行为产生疑问,A君是假做热情大意,威尔就只是纯粹没有意识到了。
他几乎没有过正常关系的交往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