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不是夸张描写,这是事实。

能说换波本吗?

换波本就要和琴酒说明理由。琴酒找人不易,她强硬要求换人的理由就不能是“我不喜欢波本”这种。

理由能说得过去的,乍一想,只有“康帕利其实就是波尔多红,波本和波尔多红接触过,会发现这一点,而她不愿意让波本知道”。但这个理由,其实也后患无穷。

她担心波本发现自己的身份不假,但琴酒不担心,收到这个理由后,不仅未必会帮她保守秘密,随口就和伏特加说,甚至可能会直接反问“那你为什么就愿意让我知道了”。

——她之前还和琴酒说波尔多红是康帕利安插进警视厅的卧底,在波本进审讯室,而琴酒打算持枪进审讯室审人的时候。

并且,波本得和波尔多红熟到什么程度啊?才能在遮脸的情况下都能认出来。波本又为什么会一秒认出最近一直在警视厅的波尔多红呢?

琴酒对她本来没有怀疑度(这一点非常难得),并且对波本的怀疑度也无限趋近于零了(这一点实在是更难得了),实在不好说“要换波本”,重新加深怀疑度。

伏特加通知完毕,已经挂断电话。

两仪绘川在床上滚了一圈,埋在枕头里无声尖叫十秒钟,迅速在脑子里划掉九种方案,拎出第十种备选方案:

请贝尔摩德帮忙易容。

时间有限,两仪绘川对了一下时间。日本时间七点半,美国时间是晚上,对贝尔摩德来说,夜生活大概才刚刚开始。

是可以打电话的时间,于是,两仪绘川将电话拨通的时候,没有太多心理负担。

于是,贝尔摩德在电话那头回复的时候,也同样毫无心理负担,语气像是呼出的一口薄荷烟,气息清凉,又轻飘飘的。

“不可以哦小白鸠,我在拍戏,可没心情再飞过去一次了。”

“那我飞过来?”——暂时先忽视怎么请假,并解释自己消失二十多个小时的问题。

“不要哦,我不会帮你易容的,”贝尔摩德含笑的语调悠扬又揶揄,“你现在可不算是在组织里有两层身份了,我们已经不是同类。”

两仪绘川听得懂贝尔摩德的弦外之音。——“两层身份”这个筹码已经用过,不建议她重复利用。

贝尔摩德还好心提醒她一句:“你现在已经回到警视厅,安生待在警视厅卧底就可以了,偶尔指点一下皮斯克父子、还有宫野艾莲娜那个傻女儿怎么管公司,为什么要掺和其他的事情呢?”

问得太犀利了,两仪绘川也只能惭愧道:“因为最近警视厅的工作比较闲,朝九晚五的,我以为我可以兼顾得过来,结果波本来了之后才发现完蛋,波尔多红和波本见过面,这下要被波本知道身份了——于是赶紧来找你救命。”

“只要你会以为自己能兼顾,能找我救命,那你就会一直这么做下去。所以我得一开始就拒绝你哦,”贝尔摩德贴心地给她指了一条明路,“你自己想办法吧,直接把这个任务推掉,对你来说是不错的选择。”

贝尔摩德也把电话挂了。

两仪绘川摊开双臂躺在床上。

她如果要推任务,其实是可以的,给自己找点事情,推说时间冲突,让波本和另一个人去参加慈善拍卖会,也不是不行。

但找事情怎么找,要突然到什么程度,才能抵得过组织的任务?

在确认来的人是波本之后,康帕利说自己去不了了,其中巧合,只要稍微发散思维,也可能造成她无法预知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