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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照顾孟居的脚伤,室友们在接下来的备考周内主动让出了白天的寝室,各自在图书馆和宿舍之间两点一线,早出晚归。
英翻专业各科目的期末测试陆续开始。
外语学院笔测6门,加上翻译学院测试3门,还有各种小论文和视频作业,真真正正演绎了学霸修罗场上该有的恐怖程度。
复习内容最繁杂的泛读考试,和占学分比最大的高英考试被安排在了同一个上午。
走出考场,众人身上背负的担子都好像减轻了许多,相约着一起到教学楼里录制本学期最后的视频作业。
“演讲与辩论”是英专必修课中的一节。但因为受上课形式影响,本科并不设期末笔试。
每个学生只需要按要求录制一段命题演讲的视频上交即可,授课老师会根据视频质量打分上成绩。
几人坐到空教室里吃外卖的时候,童泽嘴里还在吐槽着上午泛读试卷的最后一道Writing。
“我怎么会知道Cleopatra的婚姻状况?只听这么清新脱俗的名字,就知道这不是我能免费看的内容。”
“确实不免费啊。”丛雨航神情冷漠地拆台。
“《埃及艳后》是英专10月份的泛读材料,一本要收十好几块的。不过你和孟居的书都是全新的,说不定可以转手卖给学弟学妹,再赚回几块。”
“原来你也没看啊?”童泽闻声转向了佛系室友。
孟居收拾好一次性餐盒,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如实讲自己应付考试的骚操作。
“书是看不进去,但用二倍速刷完电影,捋了遍人物关系。记住一共结了几次婚,分别嫁给谁,答题的时候就足够了。”
说到这里,他稍稍偏头,眼神揶揄地看向寝室里的勤奋派人士。
“不过,我可没像某些人,洋洋洒洒写了半张纸,考试只是假象,实则是在阐述自己的婚姻观。”
被挖苦的慕昀表情如旧淡定,笑而不语。
坐在另一边的丛雨航悠悠然开口:“不然你以为他本学期100多次的晨读打卡记录,是拿来和你讲道理的吗?”
被内卷和外秀的选手们双向夹击,童泽只能摇头轻叹一句:“没意思。”
见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孟居随手从教室里拎出一把椅子立在桌子上,充当大号的手机支架,对着讲台方向调整好摄像头。
“来吧,早录完早收工,回去还能复习复习明天的二外。”
“你们先,我再背会稿子。”童泽捏着一只蓝牙耳机戴起来,站去窗口边诵读起了自己的演讲稿。
这种事情,早来晚来都是要来。丛雨航率先站到了前排。
“那我先。”
孟居走到架起的椅子边,点动屏幕按钮开始摄像,并且对着台上人比了个ok的手势。紧接着,流利悦耳的英文介绍声便响起在了教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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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雨航轻松完成了自己的演讲,慕昀也自觉地交替上台做衔接。
很快,寝室里的三个人就都做完了自己的部分。孟居开始催促剩下的童泽:“快点,你再背不下来就自己单独录了啊。”
“来了。”
童泽最后浏览了一遍自己的材料,走上讲台,凭着瞬时记忆,零失误地完成了自己的稿子。
“收工。”
孟居起身拿下手机,查看视频的时候却发现屏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弹出了电量不足百分之20的弹窗提醒,导致录像自动暂停了。
所以,最后一小段演讲没有被完整地录下来。
抬头看向已经在收拾东西的人,孟居讪笑着道:“泽哥,你有一段词没录上……”
“啊?从哪里开始断开的?”刚走下讲台的青年略微皱了皱眉梢,有些烦躁地轻啧:“我再补一遍。”
孟居胡扯着皮了一句:“从Good afternoon everyone。”
“……”这很难不被理解为是故意的。
孟居的声音落下,童泽只轻佻地嗤笑一声。下一秒他忽然翻脸,拎起一本厚重适中的教材直接卷成筒状,玩闹着朝着孟居的肩膀砸下去。
“我今天真的已经忍你很久了。你再给我说一遍,从哪儿开始?”
面对追击,孟居连忙转身,慌乱中撞开两张椅子,在要遭受“打”的瞬息之间,躲向另一室友背后,还笑嚷出他的名字。
“慕昀!”
被叫的人正低着头看俄语教材,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胳膊,以护崽子的姿势,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童泽的扑打。
“闪开,没你的事儿!你俩别给我狼狈为。”
童泽试图拂开眼前和自己一样高的身影,偏偏这人看似随意的一擒一拦,都把他的目标恰到好处地保护在身后。
慕昀保持着张臂的动作,不慌不忙地与之讲着道理:“你打他也没用,这个时间都可以重新录了。”
认清现实的童泽发现他完全没有办法在慕昀的阻挡下碰到孟居分毫,只好就此作罢。
“让你早点讲,你不讲,偏要磨蹭到我手机没电的时候。”躲在靠山身后的人变得无端嚣张起来。
本来已经平息下去的战火又因为孟居的话而重新点燃起来。
“你还找事?”童泽一个急转身调头回来,即便相当快的动作,却还是被常年练习搏击的选手轻松地扣住了手臂。
慕昀把童泽的演讲稿塞回到他的怀里,只单手按着他的肩膀,就能把人强硬地压回座位,随即沉着语调开腔:“别闹了,赶紧再背一遍。”
“你37度的口腔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文字?”童泽懒得再和这两个人计较,戴上痛苦面具,坐在一边重新巩固起瞬间记忆。
孟居就着躲身的动作,悄悄窥探起难得和平下来的局势。稍抬头间,余光刚好瞥见一道出挑的颌角。
站在身前的靠山正敛着明润褐眸,垂首看过来,浅淡的目光中披露着优纵。
“你也老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