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从图书馆出来,苏若怡兴致勃勃地找到了夏桑,神秘地对她说:“宝贝,晚上去玩桌游!”
夏桑将书包拉链扣好,背在了身上,好奇地询问:“桌游?约了哪些人啊。”
“是咱们这一届一起保研的几个同学,主要是有几位研究生学姐学长也会来,算是认识一下各师门,听听他们的经验,对咱们读研有帮助。”
夏桑听得苏若怡这样说,有些意动,再加上这几日跟着导师做课题着实忙碌,适当放松一下也好,于是应了下来:“行,去玩玩吧。”
晚上在步行街小吃店吃过饭,苏若怡带着夏桑来到了时代中心四楼一家新开的桌游吧,走进了通道最里面的包厢。
包厢里通风不是很好,乌烟瘴气,弥漫着烟味。
房间里坐了好些个熟悉的面孔,都是同年级读研的同学,上课经常遇着,虽然没有深交,但也算是同学了。
还有几位研究生,其中有两位是在ICGM竞赛中林嘉思团队里的学长。
房间里烟雾缭绕,夏桑进来便被熏得很不舒服。
见苏若怡和夏桑进来,学长们连忙给她们让了位置:“难得啊,这一届还有两位这么漂亮的小学妹。”
“咱们学院的妹子本来就少,好不容易有两个小学妹,当然应该好好保护起来咯。”
说话的人名叫孙朗,夏桑记得上次在ICGM的竞赛上见过他,他也是林嘉思队里的成员。
有学姐吃味地说:“学妹们是珍稀动物,学姐就是黄花菜了呗。”
“哈哈哈,那当然不是这个意思,秦娜学姐别生气。”
秦娜轻哼了一声,招呼夏桑和苏若怡道:“你俩别理这帮diaosi,随便坐。”
夏桑和苏若怡见学姐身边有空位,正要坐过去,孙朗忽然道:“哎,咱们这儿统共就四个妹子,都挤到一起了,多没劲儿啊。”
秦娜知道他没安好心,说道:“孙朗,学妹们爱坐那儿坐那儿,关你什么事。”
“我的意思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妹子们干脆间隔着坐呗。”孙朗素来是个马屁精,于是指点江山道:“要不妹子们就陪到杨煜哥、还有蒋韬哥身边去呗。”
众人闻言,暗地里交换了一下眼色。
这几位学长都是家里稍稍有点背景的,又或者工作找得不错的,签了知名跨国企业,前途无量。
要论起逢迎谄媚的功夫,还真是没人比得上孙朗,摆明了是要找漂亮学妹去“借花献佛”。
孙朗也没有干坐着,直接上前安排起来了。
苏若怡颜值没夏桑能打,安排在签了跨国企业的穆阳身边,而夏桑则安排在有家世的杨煜身边。
秦娜冷眼看着孙朗,发出一声轻哼,却也没有多嘴。
这些场面上的潜规则,新人迟早也是要适应的,他们一衣带水,资源共享,以后相互帮衬的地方也不少,没必要为了两个小学妹得罪人。
苏若怡倒是爽快,毫不扭捏,大大方方地坐在了蒋韬身边,自我介绍道:“学姐学长们好,我叫苏若怡,以后请多指教。”
“好说好说。”
夏桑却越发觉得氛围不太对劲,她是诚心来听学姐学长交流读研经验的,不是来这里当陪坐的。
而且这些个学长们,年龄不大,却满身社会气,倒比满脑肥肠的油腻中年人好不到哪儿去了。
她生硬地站着,没有动,更没有去孙朗给她安排的位置。
“夏桑学妹,过来坐啊。”
“不了。”夏桑直接拒绝:“我还是和秦娜学姐坐在一起吧。”
孙朗面露尴尬之色:“不是吧,这么玩不起啊,还是看不起我们杨煜哥。”
夏桑望了杨煜一眼,倒也面熟,应该在ICGM的赛事上也打过照面。
“我和杨煜学长今天第一次见面,不存在什么看得起看不起。”
她想起了以前在家的一段经历。
当时有工作了的学姐回来探望覃槿,到家里来做客,她听学姐说起过,经常被老板带去酒局当陪坐。
不管学姐业务多么出色,干垮了多少同行的男性竞争对手,但在酒桌饭局上,因为性别的缘故,大家默认女人就是来作陪的。
夏桑以前听学姐这样说,便觉得愤愤不平,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也会亲身经历这一幕。
她很固执地拒绝,不肯坐过去。
杨煜见蒋韬身边都乖乖地陪了女孩,夏桑却扭扭捏捏,把气氛搞得很僵硬,于是脸色垮了下去,说道:“夏桑,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就算顺利读了研,以后大家也是一衣带水、相互帮助,人和人之间基本的尊重,你还是要懂一些吧。”
夏桑性格也很刚,直说道:“学长好像并没有特别尊重我们,如果学长邀请我们过来玩,只是拿我们当取乐的陪客,恕我不能接受。”
孙朗的马屁精本性又犯了,很不客气地叱责夏桑:“你这学妹怎么回事,煜哥让你坐过来,是给你面子看得起你,你真拿自己当根葱呢。”
夏桑冷冷扫了孙朗一眼:“我不需要ICGM竞赛里的手下败将,赏我这个面子。”
此言一出,在场好几个学长的脸色同时沉了下来。
显然,ICGM竞赛那事,虽然过去这么久了,大家却还记忆犹新。
不仅因为桂冠被本科生团队摘了,更重要的是,他们还一路冲刺拿到了世界金奖!
中国都多少年没拿到过世界金奖了,听说团队其中一员还因为这份殊荣,得以顺利进入他们做梦都想进的科维公司研发部,听说走的还是“百万高材生计划”,这在全国都没几个人能做到。
他们望向夏桑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复杂。
不甘、嫉妒、还有些…无能的怒气。
孙朗冷道:“你不就是跟了好团队、被大神带飞的么,有什么好炫耀的,要真这么牛逼,怎么进科维的不是你啊。”
忽然间,门外传来一道清朗的男声,嗓音脆脆的,干净利落——
“我听着某人的话,这酸味儿都快票到外面了,啧。”
众人望门边望去,只见一个穿休闲卫衣的男人走了进来,个子颀长高瘦,皮肤很白,五官清隽秀气,看上去很是英俊。
他一进屋,在场的学长们全都站了起来:“阳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