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拍完了照片, 徐正严招呼着大家上车。
这时候,忽然有脸颊黝黑的当地小孩跑过来,拿着二维码挡在车前, 用并不流利的普通话, 含糊道:“拍照收费, 一个人五块钱。”
夏桑望了眼观景台上的拍照设施,说道:“那是你家修的吗?”
小孩也不回答她,就像复读机一样不断重复:“五块钱、五块钱、五块钱……”
夏桑被他吵闹得有些急了:“明明是公共设施, 凭什么要给你钱。”
“五块钱、五块钱、五块钱。”小孩见夏桑不好说话, 于是转向了覃槿:“交钱, 五块钱。”
覃槿想着反正钱也不多, 给了就给了, 省得闹出麻烦。
这里地广人稀,万一等会儿出来几个当地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摸出了手机,正要扫码, 夏桑连忙挡开她的手, 说道:“不能给,凭什么他要钱就得给他。”
“也才五块钱。”
徐正严也说:“算了, 小孩子而已。”
夏桑态度确很坚决, 将覃槿的手机夺了过来:“不该给的钱, 就算五毛钱、五分钱, 也不能给。没有的道理,这么小的小孩,大人就教着拦路抢劫吗?”
覃槿闻言,也就不再坚持。
小孩子还像复读机一样重复着:“五块钱、五块钱…”
听起来他会的普通话不多, 也就这几句。
“我们不会给你钱的,想要钱你得学会自己赚。”夏桑板着脸, 说道:“你要是再挡着车,我们就报警了。”
小孩看起来很有经验,并没有被“报警”两个字吓道,越发厉害地上前,揪扯住了夏桑的衣服:“五块钱!给我钱!”
“放开!”
周擒走了过来,攥住了小孩脏兮兮的手腕,扯得他嗷嗷叫了起来。
“夏桑,你和妈妈上车。”
夏桑不再犹豫,带着覃槿坐进车里,徐正严坐进了驾驶位:“后半段我来开吧。”
周擒见他们都上了车,这才用力甩开了小孩,带得他往后一个趔趄,险些摔跤。
小孩哇哇大叫着,又朝车子扑了过来。
覃槿吓坏了,连忙对徐正严说:“不要开车,他趴在车窗边呢!”
周擒扯开了她,眼神冷冽,威胁道:“再靠近一步,试试看。”
以前小孩用这样的招数骗过不少人,尤其是路过的小姐姐和阿姨,多半都会给他钱,没有人像周擒这样没有“爱心”…居然直接动手。
“五块钱!”他冲他大喊:“我只要五块钱!”
“想要钱,叫你家大人出来。”
小孩回头望向不远处的民居。
有两个中年男人抱着手站在门口,正在观察这边的情况。
他和周擒对视着,从他冷冰冰的眼神里看出了不好招惹的味道,所以没敢靠近一步。
覃槿望见那些当地人,有些害怕,探出车窗招呼道:“儿子,快上车,不要耽搁时间了。”
周擒上了车,和夏桑坐在后排的位置上。
徐正严启动了引擎,将车驶入了国道,沿着蜿蜒的山路呼啸而走。
夏桑紧紧握住了周擒的手,虽然不后悔刚刚的坚持,但心里也难免打鼓:“这些当地小孩,太坏了!”
“小孩懂什么,都是被大人教坏的。”覃槿回头道:“刚刚你真不该跟他僵持,五块钱而已,万一有当地人出来闹事,得不偿失。”
夏桑自然知道妈妈的考虑是正确的,不过她毕竟年轻,性格又执拗,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你啊,脾气该收敛些了。”
周擒说道:“妈,您别说桑桑了,这事儿她没错。”
覃槿没好气地哼了声:“你也跟着她胡闹,你们这些年轻人,做事不考虑后果。”
周擒沉声道:“法治社会,他们不敢明目张胆拦路抢劫,不过是盯着容易受骗的、或者像妈妈这样愿意息事宁人的…真要闹起来,他们没这个胆子。”
夏桑抱着周擒的手臂,安全感爆棚了:“再说,咱们家两位体育干将呢,怕什么。”
“周擒还行,你徐叔叔一把年纪了,哪能跟小伙子似的。”
徐正严偏头:“我老?”
“徐爸一点也不老。”周擒嘴角噙着淡笑:“昨天打球,徐爸还赢了我。”
“他能赢得了你,不过是你这小子变着法儿让他开心罢了。”
徐正严道:“你还真别说,我当了一辈子的体育老师,周擒这小子坐办公室,体力还真不一定比得上我。”
夏桑凑近她耳畔低声道:“你让徐叔叔呢。”
“你怎么知道?”
“你的体力…”她脱口而出,立马意识到不对劲,红了脸,不再接着说下去。
周擒揽着她,把玩着她颈间的发丝,用耳语对她道:“我的体力,当然留给桑桑。”
徐正严透过后视镜望向他们,对覃槿道:“看着小夫妻感情多好,还说悄悄话呢。”
覃槿没好气地说:“感情再好,也没见给我生个外孙。”
“我还是那句话,你要喜欢小孩,咱俩还可以努努力,别总是干涉年轻人的生活嘛。”
覃槿叹了口气,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