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倒是陆某人自以为是,如今想起那一日对王爷夸夸其谈,实在是脸红耳赤,不堪回首。”
方才他在后头看着,那两位家主对瑞山王心悦诚服,绝不是装出来的。
赵怀却摇头笑道:“陆先生太过自谦,若不是陆先生一语点醒了本王,本王怕还是会拖拖拉拉,不知何时才能下定决心。”
陆远涛见他说得真心实意,才笑道:“王爷若能用得上陆某一二,便是陆某荣幸。”
赵怀直勾勾的看着他:“陆先生对瑞山形式了如指掌,想必也知道瑞山王府的困境,陆家、吴家和曲家是一派,却也有顽固之人,恐怕不会轻易就犯。”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壮士断腕的决心,赵怀想要收拢土地,如今只迈出第一步。
果然,陆远涛也点头道:“正是如此,世间有聪明人,却也有蠢人,而那些愚蠢之人往往自视甚高,不会轻易低头。”
赵怀直接名言:“瑞山城中有一氏族,姓慕容,慕容家主颇为圆滑,有些事情,本王明知道是慕容家所为,却也抓不住任何证据。”
“而这慕容家灵师众多,家中生意人少,颇为倚重良田佃户,恐怕不会轻易放手。”
“本王苦恼已久,不知陆先生可有办法?”
陆远涛露出笑容:“王爷是想要文斗,还是武斗。”
“文斗如何,武斗又如何?”赵怀问道。
陆远涛解释道:“若是文斗,便以形势名声威逼利诱,笼络瑞山其他氏族孤立,长此以往,慕容家孤掌难鸣,迟早都会松口。”
“这办法与王爷现在所为有异曲同工之妙,胜在兵不血刃,可若对方家资雄厚,拖上十年八年也不奇怪。”
赵怀微微挑眉,心底却已经摒弃了这法子,他可没有十年八年去跟慕容家耗着,也不可能在瑞山留下这么一个心腹大患。
陆远涛见状,继续道:“若是武斗,便要出其不意,以最快的速度使之破灭,该杀的杀,该罚的罚,才能以最小的代价平息此事。”
“且,慕容一族的灵师,不可有一人走出瑞山领土,否则将后患无穷。”
赵怀听见这话,也笑了起来:“陆先生的想法,与本王不谋而合。”
手指敲打着桌面,赵怀又想到了赵云倾,这个出生于慕容家的人,对灵师别有一番研究,只可惜他捣鼓出灵师侦测器之后,便没有了动静。
也许,是该催一催他了。
陆家、吴家和曲家带头,一时间瑞山王府赎回良田之事,在瑞山闹得沸沸扬扬。
诸多世家心惊不已,再一看,瑞山王府的人已经去跟三大世家交接,这件事绝不是谣言。
赵怀让王长吏带着人光明正大,浩浩荡荡的去,就是为了将此事坐实,让旁的人家心底掂量掂量轻重。
而尽快交接之后,王长吏才有时间在春种之前安排好耕种,既然是瑞山王府买回来的良田,就不可能直接无偿分配给百姓,否则怕会养大了他们的胃口。
升米恩,斗米仇,赵怀深知这个道理,从不会无偿将东西发放给百姓,即使是耕牛和工具也需要用租赁方式,这也是为了不免将来麻烦。
付出劳动才会有收获,这是赵怀从一开始就制定的规则。
于是才有王长吏忙碌几日,为此这批良田制定了详细的租赁计划,此事先略过不提。
回到世家头上,一时之间因为此事家家惶恐不安。
但很快,便有世家发现不对劲,曲家和吴家不论,怎么你陆家也跟瑞山王府做上生意了,感情陆家这是得了天大的好处。
消息不够灵通的白家主听说此事,在家里头将陆家骂了个狗血淋头,甚至道:“天杀的陆老头,肯定仗着跟吴家的姻亲,所以比老夫提前知道此事,竟是连忙面皮都不要了去瑞山王跟前卖好。”
白家主气得团团转,白珽却愁眉苦脸的问:“爹,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能怎么办,难道你还看不明白吗,这几家是跟瑞山王府联手了。”白家主一想到这事儿就生气。
最让他生气的是,白家好歹也是瑞山四大世家之一,居然被他们撇开了,反倒是让那以前不起眼的曲家占了先。
忽然,白家主脸色一顿,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来:“白家有什么好怕的,咱家兴起的晚,是靠着茶盐生意起的家,家中压根就没有多少土地。”
这倒不是白家看不上良田,而是他们家兴起的时候,瑞山已经没有多少良田可以瓜分了。
白家主嗤笑道:“不就是赵怀那小子想把良田赎回去,只要他出得起银子,还就还吧。”
“不过,老夫倒是想看看是不是每一家都这么听话,比如那慕容家,慕容老贼可不是那等坐以待毙之人。”
“这瑞山城,怕是要热闹喽!”
若是慕容老贼舍不得,跟那小王爷闹起来,那白家就能坐收渔翁之利,白家主忍不住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点了个大拇指。
人人都知道慕容家良田最多,一些小世家舍不得田地,便火急火燎的等着看慕容家的反应。
谁知慕容家主依旧抱病不出,就跟之前的两年一样,似乎完全没听见外头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