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你救啊。”颜絮舞抓住他的手,一口咬了下去,完了还磨了磨牙。
季越泽笑道:“你属小狗的吗?”
颜絮舞看把他咬疼了,有些舍不得,又在他手上亲了亲。
季越泽被她逗笑,他捏了捏她的脸:“你怎么这么可爱。”
谢绍元在不远处摇了摇头,他已经多久,没有在季越泽脸上看到这样真心实意的笑容了。
在谢家吃过晚饭后,一家人又回了季家。
颜絮舞算了算,她这次受伤流血已经过了三天多的时间,因为这次出血量比前面两次要多,所以维持的时间也会长一些,大概四五天时间,她又会回到十五六岁的状态。
也就是在明后天,她又会变身回去。
颜絮舞想事情想得入神,都没发现车子已经停了下来,季焱季宁都已经下车进屋了。
“想什么呢?”季越泽把车熄火,看她想得入神问道。
颜絮舞像是被惊醒,她看向季越泽。
季越泽搭在方向盘上的手一紧。
颜絮舞这两天总是会发呆,不经意间还会用那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季越泽不喜欢这样的眼神,好像她随时都会离开一样。
季越泽倾身过去,把她的座椅放倒,抚着她的脸,在她嘴角吻了一下,又抬头看着她道:“说你爱我。”
“……”颜絮舞不知道她哪里又刺激到了季越泽的哪根神经,他总是不分时间场合,随时随地都要亲亲。
“宝贝。”季越泽咬着她的唇,语带蛊惑,“说你爱我。”
颜絮舞承受着他的吻,搂着他的脖子说:“我爱你。”
季越泽眼神幽暗:“再说一遍。”
颜絮舞亲亲他的下巴:“我爱你。”又亲亲他的嘴角:“我爱你。”
最后又亲亲他的眼睛说:“我爱你。”
“乖,我也爱你。”季越泽总算心满意足,他抱着她,一边亲她一边不断在她耳边说着情话,他从来都是个不吝于表达的人,以前是不得不克制,但互通心意后,他嘴里的情话总能把她哄得心软成一片,然后任他予取予求。
等两人进屋后,季焱季宁双双抬头眼巴巴地看着他们。
颜絮舞:“……”
“有事吗?”颜絮舞问。
季焱看着这对无良父母,不就是躲在外面亲亲吗,别以为他们在房子里就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你说要斗地主吗?”季焱一看就知道她忘了,“我游戏都没打,零食饮料都准备好了,结果你们还不进来。”
颜絮舞确实是忘了,她都被季越泽亲懵了,哪还能记得这件事。
她横了季越泽一眼,赶忙坐过去,三人开始了斗地主。
季越泽就坐在颜絮舞边上,不时给三个人喂点零食,或者给输的人贴贴纸条,反正他就是一个打杂的。
季焱季宁兄妹俩脸上被贴满了纸条。
季焱怒目看着他爸:“你还能作弊作得更明显一点吗?”
季越泽就是个重妻轻儿轻女的叛徒。
“季焱,愿服输。”季越泽把他们脸上的贴条取下来,“我倒是想作弊,但你们牌技实在太烂,我连作弊的机会都没有。”
季宁说:“好吧,愿服输,那你们想要我们做什么?”
今晚斗地主事先有讲好条件,输的人要无条件答应赢的人一件事。
颜絮舞想了想,暂时没想出来,她懒得动脑筋,把眼神看向季越泽,让他来想。
季越泽慢条斯理地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你们兄妹俩,就给爸爸妈妈当花童吧。”
“啊?”季焱季宁齐齐啊了一声。
连颜絮舞也诧异地看向季越泽。
“我跟你们妈妈还没办过婚礼,等办婚礼的时候,缺两个小花童,就由你们俩来吧。”
季宁一下就接受了:“好呀好呀,我到时候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拎着个篮子在你们后面撒花。”
季焱却不怎么高兴,爸爸妈妈办婚礼他当然举双手赞成,但是让他当花童,也亏季越泽想得出来。
“花童都是三四岁的小孩子当的,我都这么大了,怎么能当花童?”
“那你能当什么,伴郎吗?”季越泽给他分析道,“当伴郎你年纪又太小,再者也没听说过给爸爸当伴郎的啊。”
季焱说不过他,索性道:“反正我不当花童。”
季越泽:“那要你这么大个儿子有何用。”
季焱:“……”
看着被无情欺压的季焱,颜絮舞在心里默默同情了他一秒钟。
斗完地主,收拾好桌子,一家人正准备上楼休息的时候,季越泽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谢宅来的电话。
季越泽接完电话后,脸色一下变得很沉重,他快速道:“爷爷昏倒了,我们现在赶去医院。”
原来谢绍元晚饭过后,就已经开始有些不舒服,季越泽他们走后,他早早就睡下了,但睡得并不安稳,中途起来喝水的时候,突然毫无征兆地栽倒在地上。
管家听到声响后,立马把人送到了医院。
紧接着就通知了季越泽。
季家人赶到医院的时候,谢绍元还在抢救,过了一会后,谢严城也匆匆赶来。
谢严城看了季越泽和颜絮舞一眼,在不远处坐下来,同样焦急地等待着。
过了许久医生才出来。
“是脑中风。”医生道:“虽然抢救及时,但谢老先生年纪大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患者有可能醒不过来了。”
季焱冲上前道:“不可能的,医生,我爷爷几个小时前还跟我们一起吃了晚饭,他看着很健康,精神也很好,怎么会突然醒不过来了?”
“你救救他,医生,你救救我爷爷。”
医生劝道:“你冷静一点,并不是一定醒不过来……”
季焱情绪有些激动,季宁赶忙拉住哥哥。
“好了。”季越泽拳头紧握,让季焱冷静下来,“你爷爷会没事的。”
谢绍元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季越泽他们不放心,只能等在外面,赶季焱季宁回家,两个小孩也不愿走。
颜絮舞坐在椅子上,紧紧握着季越泽的手。
“我没事,别担心。”季越泽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
“我不冷。”颜絮舞想把衣服还给他,可季越泽按住她的手,“你乖一点,你要再生病,我就真的分身乏术了,别让我担心。”
颜絮舞只好由他去了。
季越泽的衣服很宽大,她靠在他的怀里,尽量挨得他近一点,把多余的外套盖在他身上。
季越泽是真的有些累了,不是身体的累,而是精神上的疲乏,里面躺着的人是他的父亲,他曾经那样爱他、敬重他,虽然后来父子俩断绝关系,可在季越泽失去颜絮舞后,他想到的第一个求助的人,还是谢绍元。
当时父子俩关系极度糟糕,他连结婚生孩子都没告诉谢绍元一声,季越泽去求他帮忙的时候,他原本以为,谢绍元不会帮他,即便帮他,也肯定会跟他谈条件,或许会让他改回谢姓,重回谢家,甚至会让他进谢氏集团,以后彻底操控他的人生。
可是都没有。
他无条件帮助他全世界寻找颜絮舞,季越泽在外奔波的时候,是谢绍元帮他把季焱照顾得很好,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在他最痛苦的时候,谢绍元这个不像父亲的父亲,给了他很大的支撑。
也是因为这样,后来父子俩的关系才慢慢好转。
无论过往如何,季越泽现在只希望他能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颜絮舞。”
“恩?”
季越泽头靠在她的肩上,难得地露出了不同于往常的脆弱:“别离开我。”
颜絮舞更紧地抱着他,抬手一下一下地抚着他的背。
谢绍元就是谢氏集团的定海神针,当晚,谢绍元中风住院的小道消息就被人传了出去,经过一个晚上的发酵,网上甚至出现了谢绍元已经去世的谣言。
即便已经第一时间在网上辟谣,但第二天,谢氏集团股票大跌。
谢严城不得不离开医院,去紧急处理公司的事。
谢绍元还在重症监护室,一个晚上过去,仍然没有醒来。
谢严城来到公司,安抚底下员工,把控公关,召开例行会议后,他离开公司,开车去了一位长辈的家里。
这位长辈是谢绍元的多年老友,属于拜把子的交情,谢严城花了很大的力气,打听到这位张叔叔应该就是谢绍元的遗嘱执行人。
早在几个月前,谢严城就知道,谢绍元私底下立了遗嘱,公正过后,他一开始以为他会把另一位遗嘱委托给和谢氏集团合作多年的律所或是他相熟的律师,但后来他查过都不是,最后才查到了张叔叔这里。
如今谢绍元危在旦夕,应该是救不过来了,那么他死后,遗嘱就会被拿出来,谢严城从不打无准备的仗,他必须要提前知晓,才能做后面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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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底,他还是失望了。
如果是平时,张叔叔肯定不会把遗嘱给他看,但现在谢绍元确实危在旦夕,或许明天这份遗嘱就将公布出来,提前给谢严城看一眼也改变不了任何结果,而且谢严城曾经帮过张叔叔一个大忙,在谢严城的再三请求下,张叔叔还是提前把遗嘱给他看了。
谢绍元的遗嘱写明,在他死亡或因生病无行为意识能力的情况下,将他本人名下的所有财产按照遗嘱由家人继承,谢氏集团所有股权全部交给儿子季越泽继承,以及其他的动产、不动产,大部分也都由季越泽继承,甚至还留了许多好东西给季焱和季宁,而谢严城这个继子,谢绍元只留给他一家半死不活的小公司,以及几处房产和商铺。
跟季越泽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谢严城带着满身怨气一路开车到医院,把车停在门口后,死死砸向方向盘,发泄心中的怒火。
给谢绍元当了几十年儿子,他最终分到的或许还不如季宁这个外人多。
当真是他的好继父!
如果不是他知道谢绍元靠不住,这两年趁着谢绍元精力不济的时候,通过一些手段从公司陆陆续续转移走了一些财产,提前做好准备,现在靠谢绍元留给他的这两个歪瓜裂枣,他谢严城以后怕是要被饿死!
谢严城眼底一片阴郁,他不甘心,谢氏集团这个庞大的财团,要让他看着就这样轻易从他手上溜走,他怎么可能甘心。
他绝不会让季越泽这么轻易得手!
谢严城抬头准备下车的时候,刚好看到颜絮舞从医院出来。
他眼神沉郁地看向颜絮舞,顿时计从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