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象棋社的社长在校园祭开办之初就知道, 自己的活动地点估计是全场最冷清的。
既不是极具话题度的女仆咖啡厅,也不是什么娱乐性极强的互动项目,仅仅是几张牌桌和几只椅子, 在校园祭这种全场活跃的气氛中举办需要静坐的活动, 怎么看都透着一股画风不符的味道。
但是没办法,谁叫社内全是些除了下棋没什么特长的宅男宅女呢?
隔壁的将棋社和黑白棋社都至少有那么一两个扛把子啊!
“别伤心了, 社长。”有社员拍了拍痛心疾首的社长的肩膀,安慰道, “等明年招新的时候多招些全面发展的新人, 咱们社团一定可以办出更好的活动的!”
社长闻言更加伤心了, “可我明年就要退社了啊!”
这句话说得悲痛欲绝, 好心的社员只好唏嘘着走开了, 谁知刚一转头, 就看见身后的棋桌旁围了一群人,正中间似乎是有两个人正在下棋。
“社长!我们火了啊!”社员激动得一巴掌将社长拍得跳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惨叫声透过人墙传进来,令正吃着烤串的爱丽丝不由自主地回头看去。
“不用在意啦, 只是个不敢相信实现了梦想的可怜人而已。”坐在旁边的江户川乱步已经将手上的小吃从章鱼烧换成了苹果糖,“咔哧咔哧”咬得不亦乐乎。
周围的人虽然有看棋的有看人的, 但总体而言还是来看棋的比较多。如果国际象棋社的社员看得再仔细些就能发现, 围在四周的人群中,上了年纪的大爷们占据了大多数。
还都是中华街的大爷。
被中华街大爷包围的森鸥外镇定自若地下着棋。
之前与钟离下棋不是华国象棋就是围棋, 实际上不太会下的森鸥外着被杀得很惨,这次换做他熟悉的国际象棋,他有自信还是能与钟离杀上个有来有回的。
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对面一直处于防御状态的棋子开始打反击, 差点就将兵线渗透到后方。
“没想到钟离先生对国际象棋竟然也如此精通。”森鸥外牙疼般吸着气说道, 旁边的爱丽丝在他的影响下猛吸一口手里的冰镇牛奶。
钟离摇了摇头, “算不得精通, 略通一二而已。”
这番谦逊之词完全不出森鸥外所料,他嘴角抽搐了一下,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远处突如其来的巨响打断了。
“哦。”森鸥外透过顶上的凉棚将目光投向发出巨响的方向,“看来他们这次有的忙了。”
碍于旁边围观的大爷们,森鸥外用了“他们”这种指代,不过懂的人自然能听懂。
“横滨能力者众多,想来他们在这方面亦是设了应急预案,还用不上我们担心。”钟离八风不动地说道,并适时好心提醒,“森先生,接下来轮到你了。”
被牛奶冰到牙的爱丽丝没好气地踹森鸥外的椅子腿,“不要转移话题啦,林太郎!”
森鸥外只好将注意力再次投入到已经颇为不妙的棋盘上。
而另一个方向上,刚刚用躲避球在场地上砸出个窟窿的中原中也正狠狠地瞪着活蹦乱跳的太宰治。
“哎呀中也,你的准头也太差了吧?这不是完——全没击中吗?”太宰治嚣张地说道。
中原中也翻了个白眼,“别说得好像你砸中了我似的。怎么,就算经过先生的训练你的准头也只有这种程度吗?”
两个人针锋相对地吵着架,旁边观战的末广铁肠边吃边说道:“这么一来就只能算作平局了吧。”
条野采菊艰难地将自己的注意力从那盒新鲜出炉的羊羹淋酱油上移开——顺带一提那上面的酱油还是卖羊羹的商家临时找旁边做大阪烧的要的——嘴里附和着说道:“原本还想看...
点更有意思的……既然是平局那就没办法了。”
末广铁肠闻言看了他一眼,认真地说道:“可是不论如何你都不可能‘看’到啊。”
瞎子条野采菊:“……你知道吗,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哦,知道了,可是我会说话。”
“……”
早就瑟瑟发抖着躲在一旁的商家生怕这两个再破坏场地,鼓起勇气为两个平局的人都盖了章,送瘟神一样将两人送了出去。
这是个简单且流行的小游戏,赢的那一方拿锤子敲对方的头,输的那一方抢安全帽戴在自己头上护,考的就是个反应能力。
最开始的时候,太宰治凭借着不动声色的心操能力多次诱导中原中也输掉猜拳,但双方经过训练的反应能力相当,几乎没几次成功敲到头。而在后期中原中也反应过来之后,双方猜拳输赢持平,也同样没能打中几次太宰治的头。
比赛再次陷入胶着状态。
这一切都被正巧路过的某人看在眼里。
“他们刚才说这场比赛在钟离先生的见证之下。”芥川龙之介严肃地说道。
旁边正在认真思考接下来吃什么的中岛敦猛地思绪回笼,某种野兽般的直觉令他下意识觉得不妙,嘴里却依旧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啊。”
而下一秒,芥川龙之介的话印证了他的预感:“趁着这个机会,来决斗吧,敦!”
中岛敦惊恐地看向小伙伴,“等等!为什么我突然要和你决斗啊!”
“若你想将这称作比赛,也好。”芥川龙之介严肃地点了点头,话里话外的态度善解人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