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来你看出来了啊,我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呢。”
禅院甚尔有些挫败地呼出一口气,“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任谁突然看到今天刚在黑市上挂了三百万日元的年幼异能者本人都会惊讶的吧。”
听到自己和陌生的词汇关联在一起的中原中也疑惑地看了看禅院甚尔,倒是熟悉里世界规则的条野采菊有些震撼,“等等……三百万?”
禅院甚尔随口挑拨离间:“怎么,你心动了?”
条野采菊没管禅院甚尔的烂话,他微皱着眉说道:“这不正常,钟离先生。里世界关于这方面的报价是有规则的,就算是有异能者的条件导致的溢价情况,中也三百万的价格也已经远远超过上限了。”
钟离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不出所料,港口黑手党的确未曾遵守与我的【契约】。”
他从一开始动用神力主持这场【契约】的签订时,就已经在静候对方违反规则。
感官敏锐的条野采菊莫名觉得背后一寒。
禅院甚尔对这些组织间的龌龊不感兴趣,倒是中原中也的处境让他看到了几分商机。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递过去,难得积极地推销自己:“黑市里愿意为了钱铤而走险的不少,想要保护那个小鬼的话,不如试试雇佣我如何?又或者钟离先生想要对港口黑手党以牙还牙?我都可以帮忙。价格酌情给你打个八……九点九折。”
不是他禅院甚尔吹,经历过令人难忘的缺钱日子后,对方是不是有钱人他闻着味儿都能猜出来,面前这位钟离先生就差把“我很有钱”写在脸上了,对这样有潜质的金主,禅院甚尔有机会就想刮下来点油水劫富济贫。
没有摩拉的摩拉克斯收下了禅院甚尔的名片,并拒绝了他。
本就是碰个运气禅院甚尔也不气馁,他耸了耸肩,留下了一句“需要雇佣时可以给我打电话”后,甩着手离开了废墟。
感知到禅院甚尔真的离开后,条野采菊立刻非常有求生欲地表明立场:“我什么都没做。”
为了尽可能瞒过钟离,港口黑手党做的实在足够隐蔽,再加上这方面的黑色内容不是他们组织的业务范围,如果不是这次意外遇见什么黑活都干的禅院甚尔,这条悬赏令的情报就算是他这个干部也得过一段才能从情报部的日常汇报里看到,更别提做什么了。
“我知道。”钟离摇了摇头,“先离开吧。”
有契约在,港.黑首领总会受到惩罚,根本无需挂怀。而这点收尾的小麻烦……
却是不足为惧。
另一边。
禅院甚尔刚一离开废墟,立刻加足马力向某个方向全力奔跑,找到自己事先停在路边的车后也不停顿,行云流水般拉开车门,随手把首级丢在后座准备好的盒子里,离合油门向前开,一气呵成。
横滨通往别的城市的路管控很严格,但禅院甚尔既然跑到横滨做任务,自然有其门路。很快他便通过特殊渠道将车开回了东京,联系雇主上交了任务。
拿着刚得来的赏金,身为老棍的禅院甚尔几乎是没有犹豫的,转头就进了东京赛马场的大门,直奔出售赛券的柜台。
“我押‘神速’……”禅院甚尔按照计划准备押自己心仪的马,却在把金全部上交的前一刻,忽然想起了钟离说过的话。
那匹马今日无法夺冠。
原本只是对方随意说出的话,禅院甚尔甚至都已经把这所谓的“预付报酬”当做胡言乱语了,可此时一经想起,却仿佛带着什么魔力般,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反正我就试试。”禅院甚尔嘟囔着,把手中的资金分了一小部分出去,“喂,这些钱押‘神速’,剩下的这些押给‘龙卷风’。”
比赛在几分钟后如期举行,枪声刚一响起,“神速”便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很快拉下第二名两个身位,禅院甚尔整个人舒服地摊在座位上看着比赛进行,心里的悬念逐渐落地。
“所以说,果然那些话是乱编的……”禅院甚尔自言自语,说不出自己是更心疼押错的钱还是失望于钟离没能准确预测,然而正在他准备彻底放弃期待时,原本遥遥领先的“神速”突然在最后的冲刺阶段出了意外。
漂亮的赛马前脚打起了滑,在骑手急切地做了一些调整动作后,发了疯一般将人从背上甩了下去,直接斜插着冲出了赛道。紧跟在后面的赛马根本不管那一人一马的惨状,你追我赶地纷纷冲刺,最后竟然是不被看好的第三名冲了线。
大爆冷令整个赛马场都沸腾了起来,有押对了的徒的欢呼声,也有因为“神速”连名次都没有而连本金都收不回来的人发出的叫骂声和嘘声,禅院甚尔坐在他们中间,既没有欢呼也没有痛骂,而是怔怔地看着手里的两张赛券。
按理讲他是挣了钱的,但……
由于并不是那么相信钟离的判断,他还是把大多数资金押在了“神速”身上,对比之下那点挣回来的钱……连回本都不够。
“……草。”
一米九的大男人在一片喧闹中喃喃着,眼神呆滞得仿佛失去了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