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后脖子根那很快红了。
沈星惊奇地看着这个羞窘的裴玄素,他以前竟然是这样的吗?她回来后第一次这么大笑,笑得肩膀耸动不可自抑。
沈星匆匆把大块薄纱布盖在他的臀后,药瓶扔给他,哈哈笑这跑出去了,“我给打饭。”
门“咿呀”一声,又在外面细细勾栓上,她笑着跑了。
裴玄素:“……”
他这么大了,都成年大男人了,一时之间,一拳锤在被子上,两只手捂住自己的脸。
尴尬了很久,松开手,却忍不住笑了起来了。
这么一闹,他心舒服了很多很多。
长久的郁恨的胸臆,难得舒展开来。
“娘的!”
他赶紧一跃跳起,把裤子套回来。
第27章
裴玄素今年才刚二十,还很年轻。
沈星轻笑跑出长廊,在尽头停下来,放缓脚步往底舱的厨房行去。
色色番役差官服饰的人在船上匆匆而过,天光洒在甲板上,她握着手沿着木梯走下来时候,清晰意识到这一点,她颇有些感慨。
感慨过后,她又开始担心,觉得自己刚才表现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主要她从小在蚕房帮忙,涉及关键部位不给她碰,但大环境影响还是有的。最重要一个,她上辈子对裴玄素的赤身过分熟悉。
她熟,但他不熟啊。
会不会觉得她太豪放?不像未婚少女?
沈星带着这点担心,去厨房提了食篮子回二楼,勾开门栓进房的时候,发现裴玄素已经把下衣穿好了,原样趴在榻上。
厨房有专门的伤号饭,饭团、肉菜蛋饺之类,趴着正好一口一个,她用布巾垫了,把碗碟放在枕头上,自己也一份在床头小几吃。
她偷眼瞧他,裴玄素面色平常用筷子夹菜饺送进嘴里,没什么异常,她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松快了,专心吃饭,吃完饭和裴玄素说两句,提着篮子放在门外,她也回去房间休息了。
实在是累,脚疼,躺进柔软的被窝才感觉四肢百骸一阵阵乏软,船上床就在窗户侧没有帐子,有些刺眼,本来她以为自己得蒙着被子好一会儿才睡着的。
但事实上,她几乎是一躺下去,就阖眼睡着了。
裴玄素侧耳倾听,隔壁房间细碎的脚步声停在床边,清浅的呼吸声很快变绵长,他才轻轻吐了口气。
沈星偷看他,他当然察觉了,但他只能装不知道了。
脸皮残存的热意褪却了,他趴在枕头上,盯着隔壁房间的舱板,轻轻叹了口气。
可惜啊,他从前意气风发的时候,没能遇上她。
不过话又说回来,从前认识更不好,会将她拖进这样的地狱。
想起他的母亲,同时还有父亲,心口一拧,一阵难以抑止的绞痛,难受得他一瞬间喘不过气来。
……
裴玄素带着人证物证返回的当天,果然如赵关山所言,不管什么都得后退一射之地,午后刚过,大船拔锚启航,返回东都。
同样是一天半的时间,抵达东都三十里外的容川道大码头,换舟登车,车轮快速滚过黄土驰道的中央,往西城门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