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了,还不赶紧说了!”
常山王次子这才吐口:“……我们藩地有金矿,在北陵群山之中,已,已开采是二十余年,冶淬、炼厂全都有,就在金矿隔壁,……”
这一语出,满座皆惊。
连皇帝,所有人都霍地站起来了,连其他王子都惊了,整个正殿雅雀无声。
范亚夫屏息:“那,金矿炼出来后,黄金几何?流往何方?”
常山王次子吭哧:“具体几何我不知道,但挺多的,”连在皇帝面前都说多,那想来是很多很多了,他小声,“有些用于封地和附近州府流官府尹的交往,有些汇通经商,”洗白一部分的黄金。
他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小心觊着皇帝范亚夫的脸色:“……还有,北陵群山里有些私兵;还有部分,流入了鹰扬府和军中了。”
后面这个军,就是正经大燕军队了。
私兵和官方军队中的私下经营,自女帝对宗室举起屠刀之后,常山王就对金矿加大开采,日夜淬炼,养了足足两万的私兵,还有军队经营,正是想着万一将来被迫得无路可走,他就举兵奋起一搏!
也不能说常山王想得不对,谁也不想死。
“匡当”一声,把在场的人砸得眼前发黑,胆子小如其他王子,心脏已经咄咄狂跳起来了。
常山王次子很小声补充:“父王和其他三位皇叔,也有些相关联系,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牵扯黄金。”
皇帝气得反手一个耳光,咬牙切齿,“你糊涂啊,你怎么不早说!!”
皇帝顷刻转向范亚夫,计划立马就改变了,“范先生,辛苦你了!你立即带着这几个小子,马上持常山王令,即刻下北陵群山,把这私兵处理掉!金矿痕迹尽量抹清——”
范亚夫一句废话都顾不上说,立即点了郑御几人一起动身,常山王次子捂着脸不敢吭声,赶紧带着弟弟们也追上去了。
皇帝喷了一口气,叮嘱楚淳风,“你去,和姚先生汇合,把这里的事情告知他,一定要尽力拖延,最好把黄金的事捂在东都,不要让西提辖司的人这么快南下常山。”
楚淳风眉心也皱得很紧,他赶紧起身带人去了。
连连下令,两仪宫正殿很快清空了,外殿的宫人近卫虽不知内情,但凭着先后多拨人急匆的步伐就能感觉到事态的严峻。
氛围一下子更加紧绷,整个两仪宫内,除了正殿,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东极王等三府王子瑟瑟站在阶下,神色惊惶,皇帝见他们就气得不打一处来。
最终重重把御案的东西都扫了落地。
皇帝面沉如水,勉强换了一身玄黑的燕居窄袍,这人也是个能耐人,这么多年作为女帝的铲除重点他一直坚.挺着,最后还暗度陈仓完成了龙江惊变的策划。
他亲自经手的大事小事,几乎没有失败的,但这次作为一个皇帝,他不能亲自去了。
皇帝没有考虑太久,招来心腹近卫:“传令下去,范亚夫姚文信及我们所有的暗桩,这次不论东都还是常山等地,便宜行事,必要时可调用一切的人手和暗桩。”
“若有万一,”他神色一厉,“必须把事情按死在四大王府之上。”
……
裴玄素韩勃并沈星率一众西提辖司宦营的番子宦卫已疾驰在去往常山王府所在的长兴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