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脸色顷刻就变了,竟然这么快?!
……
那些纷纷扰扰明里暗里的事,裴玄素韩勃一行已离开东都疾驰在前往常山的路上,大部分都不得而知。
氛围当然有紧张,膘马被鞭策提速到最高,但也没有那么如悬一线,毕竟内里很多事情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出来被寒浸浸的夜风一吹,鼓噪的心情和脉管里奔涌的血液缓下来不少,头脑也冷静了。
大家开始商量,要怎么轮班休息?毕竟西去常山州四百余里路,快马也得一天多,不过到底比坐船快点。
后续大部队坐船,他们先头的快马。
韩勃骂道:“歇什么歇?皮痒是吧?刚出来就想歇,老子抽死你们信不信?到了常山再歇!”
围着的头号官掌队和一圈宦卫边策马边大笑。
裴玄素没和他们起哄,他提缰靠近疾驰中的第一辆马车,沈星正趴在车窗边,起哄声叱骂声不绝于耳,她抿唇笑着看。
这次西去常州,除了骑马的番役宦卫,他们还带着可能用得上的工具及账房文书等人,拉了十几辆大车。
裴玄素就腾出半辆,好让沈星能在里头睡觉休息。
她安安静静趴在车窗上看着,很高兴又有点腼腆,双眼亮晶晶的。
裴玄素早几天就发现了,沈星似乎总是很不自信。
他驱马走过来,柔声说:“尘很大,不把帘子放下来吗?”
沈星见他过来就坐直了,闻言忙拉下一半的车帘,扯到在下巴处蒙住,露出一个脑袋,唇角弯弯瞅着他。
裴玄素也不禁笑了一下。
他有点着迷,现在怎么看,他就怎么觉得她迷人和娇俏。
长大了的小少女,小荷初绽,会渐渐成熟,但此刻仍是青稚。
夜色中疾驰的飞马和快车,他声调和缓,华丽低醇的声线犹如午夜轻轻拉响的马头琴,他夸她:“这次你做得真好,大概你那上司都得刮目相看了。”
第二次被夸了,沈星还是一下子就激动起来,她脸红扑扑的,咬唇开心笑了一下。
她说:“真有这么好吗?你们去工部找人也能开的呀。”
“如今可是瞬息必争,再说了,工部的人怎么能一样?”
跑去找人,下值了还得逐个拍门,去拍门前还是先找工部的自己人了解谁技术过硬,谁能放心用,这得多长时间过去了?
大概得至少下半夜至天明才能出结果,而且未必能做得这么好。
最重要的是,这又飞马又找人,暴露他们勘查进度的可能性非常大的。
对宗室案的后续影响未可知,就说当前的,万一那后山墙底下还有什么古怪,他们还有可能折损人。
裴玄素放柔声问她:“你怎么就老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好不够呢?”
他给沈星信心,马鞭一指身后的冯维,笑道:“你怕是不知道,他第一次出门办事,不但中了别人圈套,还掉进粪坑里了!”
那时候冯维还年少,初出茅庐,让人无语。
提起以前的糗事,冯维嘿嘿笑了起来了,边上的孙传廷和邓呈讳哈哈大笑。
冯维笑骂:“你俩不过占了年纪大的便宜,还敢笑我!”
他挥马鞭,三人抽打哄笑成一团。
“真的呀?”
冯维快活地笑,“当然啦,我那时和星姑娘差不多大吧,你强多了!”
年纪小的时候,谁没出糗磕巴过,都是历练出来的。
裴玄素敲敲车窗:“别多想,快睡吧,抓紧时间歇息一下,到了常州还有得忙。”
沈星应了,唰一声拉上帘子,又唰拉开,她问:“那你呢,你要休息吗?”
她望了眼他腰臀位置,他身上还有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