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关山软硬兼施,可韩勃提及母亲用力抹了一下眼睛,却还是油盐不进。
赵关山脸色终于冷下来了,他喝:“陈英顺赵怀义,你两个过来。”
赵关山退后一步,冷冷道:“把这他们两个给我押回铸造局,就按我说的做!”
陈英顺赵怀义是赵关山多年心腹,闻言毫不犹豫“啪”下跪领命!
有些尖细阴柔的嗓音此刻无比肃然,“唰”一声拔出长刀,一圈人抵着裴玄素和韩勃,陈英顺道:“裴督主,得罪了,请。”
照理,裴玄素现在和赵关山平级,并不需奉赵关山之命,陈英顺等人更无资格以刀抵着他。
所以陈英顺对他说得罪了。
两辆华丽的大车已经早就准备好了,哒哒拉了过来,陈英顺赵怀义各带着几个好手,持刀把裴玄素和韩勃押上车,韩勃那边还拿着绳索,万一真不行,只能直接把人绑起来。
把人都押上车之后,赵关山才从大石后面出去,招手把裴玄素和韩勃的人叫过来,护送他们的督主和副提督回去。
众人面面相觑,冯维邓呈讳好些人耳聪目明,隐隐听到什么,梁彻更是很通晓提辖司内的行事作风。
他们犹豫,看向裴玄素的车驾,但良久,未得到车内裴玄素的指示,最后听从赵关山之令,护着两辆大车折返了。
……
东西提辖司的临时指挥大房已经收拾出来了。
裴玄素回来的时候,已经日落西斜。
屋里没有点灯,他静静坐在黢黑的太师椅之上,夕阳自折射在背后大窗窗纱上,背影暗红,他的正面笼罩在阴影里。
裴玄素呵呵低笑了两声,他蓦地站了起来,“去!把韩勃叫过来。”
外面马匹拉扯的声音,韩勃一阵风似的刮过来,一脚踹开房门,双目通过,只是他愤慨的神色还未来记得说话,已经被裴玄素打断:“你要一起吗?”
韩勃一愣,秒懂,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当然要!”
他有些惊讶,冯维唰一声点亮灯火,晕黄的灯光落在两人的脸上,韩勃这才发现,裴玄素神色也沉沉晦暗,有种可怕的僵硬。
冬风自大敞的门户徐徐拂进,裴玄素垂眸,他手上还带着韩勃给的那枚墨玉扳指,扳指下是微凸不规则的一圈粉红新肉疤痕,都还未曾长平转淡。
——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有个人为他脱去枷锁,偷渡他离开,给他治疗外伤,带着他偷偷从地道出去给父母敛尸,他高烧不退,模糊中隐约看见过那个蜷缩坐着的娇小背影。
两天一夜的时间,他束起的发髻有几丝漏下来,垂在白玉般的脸颊之侧,裴玄素没有留意。
他静静着盯着墨玉扳指下的新疤,和身上这身夺目金黄的赐服。
——他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他已经交代了孙传廷,万一他真有什么,哥哥好歹还有人照顾。
而且,她心那么软,她也会愿意照应他哥哥的。
裴玄素不无涩然地想。
“我是来复仇了!”
赵关山的好意,他当然知道,裴玄素也无法不动容。
但,裴玄素是来拚命的!
他现在也没什么要眷恋的了。
他如果想要囫囵偷生,早在宫外永南坊养伤的时候,沈星提议,他就能就此离开,隐姓埋名了!
可他没有,他把牙关咬出血回来了!
要达成他的目标,总要拚命的,就算没有这一次,下一次也一样要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