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将两者很明显地区别出来了。
最起码,沈星是一眼就分出来了。
沈星有些忐忑,她模模糊糊,隐约记得一些彻底昏迷前的印象——其实一直以来,她不是没有察觉一些端倪,但都被她自己用各种借口忽略和说服自己。
但这一次,那种掌心炽热的触感和这个动作隐隐带出的情感,她好像有点没有办法再欺骗自己。
沈星怀疑,但她不敢相信。
她觉得自己感觉错了。
自己这么笨,搞砸什么事情真的不稀奇。
她不敢表现出来,惊慌心乱之间,裴玄素站起身,去桌边给她倒了一盏蜜水,回来递给她,“喝点漱一漱。”
徐芳几个大男人,大概从来没有喝药漱口的概念,出门在外,更是顾不上这个。
但裴玄素心疼她,担心她嗓子不舒服,刚刚命人飞马去取的,让她润喉的。正好也甜嘴了。
沈星嗓子确实很不舒服,说一句话就皱眉轻咳两声,喝了两口蜜水,感觉总算好过多了。
裴玄素看着就心疼,又急,他压低声音说:“你别听徐芳他们的。下次有这样事,尽量让别人去。”
沈星没什么大伤,就是头磕了一个包,还有脖子被扼淤青了一圈。不过喉骨没受伤,淤青发出来散了就好。
伤势比划伤胳膊的梁喜都还轻,太医也说等药效散了就能正常活动了。
但裴玄素没有办法不心有余悸,这次是万幸,被什么打断了,动手那人身手也及不上他和韩勃邓呈讳这样的顶级好手。要是裴玄素上手,他有绝对把握掐断手中人的颈骨。
裴玄素自己拚搏半生,渡月如年,每一次晋升都可以说是用命拼出来的。甚至他本人和沈星也一同携手赴险过,和死亡擦身而过过。
但,走到今时今日,遇到这样的情况,他却再也不敢去想像,万一差之毫厘,沈星……死了,会怎么样?
别人都是褒赞沈星的,并且她几乎可以说几近全须全尾回来了,赵青说要给沈星升职,估计先前还有些资深的女官有微词的,但现在应是一下没有了。
沈星不但会勘察,她监察追踪也做得很优秀。
但坐在灯下,垂眸看着这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她脸色苍白长发披散在背后肩侧,脖子一片淤痕,眉目婉约,衬得脸特别小特别羸弱。
裴玄素舍不得,他自己可以拚命,但他舍不得沈星去。
他想她活得好好的。
哪怕有一日,他真的死了,他也想她好好活着,把他那一份也活下去。
裴玄素有些薄泪,外面有脚步声,“禀督主,赵督主传话让你马上过去!”
他忍住,沉声应了一声。
他压着,轻声说:“星星,你是不是担心徐家?让我来好不好?我会竭尽我一切之所能,替你救出徐家的。”
灯光下,他眉目轻颤,眸含薄泪,满腔隐忍情意再也压抑不住,随着这句话,在那双丹凤目和轻颤的鼻翼薄唇中,轻轻流泻而出。
他说:“我不想你再冒险了,因为我很害怕。”
他简直不敢去回忆,那以为沈星去世的一幕骤见。
裴玄素喉结上下滚动,很隐忍,很低声地说完,他也知道自己暴露了,很克制把话说完了,根本不敢看她,外面的疾奔急报脚步声又响起,他站起,转身快步而出。
——要是一年前,沈星和裴玄素初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