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孙传廷就是带着审视,他心细如发,几乎是马上就嗅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哪怕完全没有其他问题,但他直觉,眼前这个“谢青灵”就是假的。
他心下巨震。
但孙传廷完全没有表露出来,他甚至继续完成了这场带着审视的探望,之后留了饭,还匆匆吃了一顿,之后告辞。
离开谢宅大街,他面露轻松之色,甚至和谢辛说:“总算要回去了。”
但两人视线交汇,杨辛心中一震。
但杨辛也不露声色。
两人没有再联系镖局,两人知道这趟是来干什么的,刻意注意之下,暗线联系镖局异常小心,现在连暗线也立即中断了。
他们带人回客栈收拾,出城离开,有心之下,很快发现了尾随者。
对方高手不少,显然是随时打算灭口的,孙传廷心中紧绷。
他很快找了个驿站,飞速写了封谢青灵没问题的信,寄了出去。
之后上马按正常速度南去。
这封信很快就到了黄蕴手里了,拆开来看,一切都非常好。
但黄蕴心里总是有点不踏实,他眯眼盯着孙传廷一行的背影,“继续跟。”
这样一路被尾随,各种伪装若无其事,双方在拉锯较量着。
最终孙传廷手下人也渐渐察觉到有点异常,孙大人和杨头没那么熟悉的啊。
有个手下拿杯子倒茶时,心里紧绷,佯装若无其事失败,热水直接浇出来了,他“匡当”一下摔掉了杯子。
孙传廷心一跳,正要佯装平时说他:“小心些”。
黄蕴一路渐绷渐紧的那根弦陡然断了!
他手一挥:“杀了!”
再往巢河走,就走出他们提前布置过的区域了,算了,不管了,杀了弊小于利!
一场伏杀陡然拉开!!
整个茶棚惊呼尖叫一片,一个金丝渔网从天而降,孙传廷猝然拔剑,厉喝一声,生生破开了一张渔网,带着一行十七人夺路狂奔!
但对方有备而来,这一场打斗异常惨烈,孙传廷身边的人几乎被杀尽,杨辛掉入巢河生死不知,临落水前重重推了他一把,替他挡了七八支箭。
孙传廷在陆路狂奔,他浑身浴血,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人,天罗地网辗转三州,他最后想起了临行前沈星给他那张白色丝帕。
孙传廷身负重伤,最后把心一横,重重跳进了巢河之中。
鲜血很快把周边的河水染红,他潜入水中,身后是下水穷追不舍的追兵,好在浑浊河水带来阻隔,孙传廷水性很好,他最后勉强勾着一艘半旧商船,跟着船一路往上游走,傍晚抵达了戈阳州,勉强在街边扯了身衣服套住湿衣,找到了位于戈阳卫不远,指挥佥事左海川的私宅别院。
他已经快支持不住了,勉强翻身入墙,很快被人发现,非常万幸,左海川恰好在,一个卫兵头目用长剑抵住他,他取出怀里用油纸蜡油封住的丝帕,“我,徐家……找左将军。”
左海川闻声心一震,疾步而出,结果油纸包打开一看,赶紧把他扶起来,“快,快去叫史大夫来!”
左海川冲到围墙边,很快发现孙传廷入宅的痕迹,跃墙而出,他赶紧叫来心腹:“换了衣裳,赶紧把痕迹都处理干净。”
一灯如豆。
孙传廷挣扎醒过来时已经是深夜,他还高烧不退,断断续续把能说的大致说了一遍,他虚弱地说:“左将军,请你给我传一封信。”
左海川命人取来纸笔,孙传廷不顾重伤,赶紧写下一封密信,一式两份,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