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神熙女帝没有叫返明太子,明太子也施施然无虞,不会经受任何的性命威胁。
这里头的因果藕断丝连,每一环都和明太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皇帝丧子巨恸,一腔忿懑恨戾直奔明太子而去。
皇太子行辕。
外面喧哗骤起,夹杂着窦世安咬着牙关的喝声,“陛下,请留步!!”
两仪宫皇帝冷笑,阴鸷盯着单膝下跪挡在自己面前的窦世安,“怎么?朕不能见皇太子吗?”
当然不是的。
皇帝怎么可能不能见皇太子?
皇太子正位东宫的诏书,其中就有两仪宫颁下的正式册封。
哗啦啦跪了一地的中立派和开国勋爵,被这句话堵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皇帝一直以来都是遵守游戏规则的,他也不得不遵守。但现在他死了独子,眼下,他不欲遵守游戏规则了!
皇帝一步跨过这些人,带着一大群人疾步直入皇太子行辕。
整个皇太子行辕本来重重守卫和监视网,被一压,中间收缩两边覆压进来,不少宦卫拔出来了刀,但谁也不敢真怼上去,只能不断往后退。
明太子坐在窗畔的短榻上,郑安采了墙角一丛有点像狗尾草一般小杂花,用个很小的圆口黑釉瓶装着,放在窗台。
春季的杂草生命力蓬勃,有一种娇嫩的碧色,也算一道风景。明太子没有嫌弃,他饶有兴致,淡淡挑唇,轻轻抬头,端详这簇连名字都叫不上的杂草和粗陶罐。
他很优雅,淡淡微笑,仰首,几可入画。
赵关山只当看不见,花和陶罐检查过没问题就好,至于粗糙罐子和杂草配不上皇太子殿下,这个他就不管了。
人年纪大了,忙碌到现在他有点吃不消,刚坐下拿起筷子,就听见外面喧哗声起。
明太子端详青花,淡淡一笑,视线挪开,“孤出去会会他。”
不会也不行了。
喧哗声越来越近,明太子一步跨出一直没有出过的门槛。
赵关山摔了筷子疾步而出,刚好望见这一幕,而他不禁脸色一沉。
而他没法阻止。
既没法不让皇帝闯进来,明太子要迎出来,他也没法没办法拦了。
皇帝盛怒下这一出。
赵关山刹那想到的却是,明太子这个里三层外三层密不透风的监视网,这一刻呈半破状态了。
赵关山只得疾步追上去。
“要防范两仪宫那边冲动动手!”
他咬着牙关说,万一明太子出事,那可就完蛋了。
……
诘问、辩驳,愤怒、淡然,这场声势浩大的质问到最后,甚至发生了肢体冲突。
现场敏锐的人可不在少数,种种千丝万缕似是疑非的藕断丝联。
如窦世安这样经历全程又非东西提辖司的高阶武将,甚至心里想道:太子殿下,您难道不回东都了吗?
真是您吗?
若真,弄出这一出为了什么啊?
反倒是中立派和开国勋爵们,先前支持明太子全因血脉,但此刻见青年皇太子,淡然自若,临危岿然,条理清晰,该淡声淡声,该声势雷霆则声势雷霆。
他们不禁激动得难以自抑。
这场混乱持续了半个时辰,肢体冲突之间,如果明太子有心传讯,估计传个三五十个都不成问题了。
暴怒的皇帝终于被他麾下的人拉住,赵关山窦世安赵青等人迅速将明太子围拢。
双方总算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