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赵关山就赶紧催促裴玄素和沈星回去休息。
裴玄素脸色明显不好,沈星也是连日奔波没彻底歇回气来,这又熬了两个大夜。
夕阳西下,裴玄素和沈星牵着马往西提辖行去。
——他们吃饭,监察司女官和东提辖司那边也累得人仰马翻,各自回去抓紧休息了。
目前监察两司已经不是赵青等人的最重点工作,重要是整个太初宫局面,监察司难得和东提辖司同一个立场,赵青带人进西提辖司一下很快就出来,散去睡了。
晚饭过后,暮色四合,残红斜阳把两人的身影拖得长长的。
沈星有些心事重重,她现在都很怕和他独处,在裴玄素值房大院门外她就说要回去了,却被裴玄素一把攥住手。
白皙软腻的手腕,她赶紧一抽,抽到手掌,却被他攥紧了,沈星心慌,急忙抬头,扯了两下,“怎么了?”
裴玄素说:“我有话和你说。”
又有话说?
但她根本拗不过裴玄素,裴玄素直接一转头,拉着她快步进了他值房大院的正堂大书房。
“咿呀”一声房门掩上,“啪”地裴玄素点燃了一只烛,驱散昏暗,他回头,见沈星贴着门扉有些紧张看着他。
“你是不是想看这个?”
裴玄素从怀里掏出他自楚元音那里得到的手书和部分把柄文书。
一路上,他注意到,沈星不自觉往他怀里望了好几次。
沈星一愣,她确实很隐蔽地望了裴玄素怀里这这叠东西好几次,他一直都精神高度紧绷,没想到竟也留意到了。
她有些讷讷,接过那叠文书,低头慢慢翻着看。
裴玄素把灯烛点了好几只,又亲自去提了开水,给她沏茶喝。
她什么茶都能喝,也温柔说很喜欢,但其实她不很爱红茶,也不爱绿茶,她喜欢像前朝那样,往淡六安瓜片或普洱里面加一些奶喝炒香的瓜子仁。
除了沈爹,可能就裴玄素留意到了,前者她说过,但后者她根本没表现出来。
裴玄素沏好六安茶,徐徐添进奶,又从他的书案抽屉取出一小匣,打开里面是炒好的瓜子仁儿。
就是有些时日了,没有换过,有些不脆了。
他轻声说:“有些焉了,我明儿让他们再炒一些。”
他把那盏瓜仁儿奶茶端到她面前,其实他的手有些微颤,他狱中发病几次都很严重,连续服了几天药才算勉强按下来,又疲惫过度。
但他技巧掩饰了,那奶茶放在沈星身侧的小几上,他说:“别怕我好吗?”
他声音嘶哑得很,没有复原又连日熬夜的,脸庞瘦削了很多。但两人私下相处的时候,他褪去所有架子,就像两人最开始的时候一样,亲自去提水烧水沏茶调茶,细致又认真,他都能干。
他知道自己胁迫感很重,甚至半蹲身下来,仰脸和她说话。
沈星心里那种紧张不禁去了几分,在她心里,裴玄素不该这样的,她伸手要把他拉起来,“你先起来啊。”
裴玄素却执意不起来,他就蹲在扶手椅前,两手抓住两边的扶手,他这个姿势,好像把她困锁在里面。
裴玄素忽问:“你怎么会鉴定文书真假的?”
他心疼她,但他还是要说,在这个问题上,他寸土也不能让。
他不逼一逼,他渴求的绝对不会有机会得到。
其实沈星会的很多东西都超出了永巷长大的小宫女,原来他不怀疑,只是笃信她下意识忽略。
裴玄素这么敏锐的一个人,细细回忆过去,很多地方都似是疑非。
沈星心脏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