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素能否在刀刃之间险险侧身避过它的收割,到达前面那条狭路了。
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让沈星连呼吸的都屏住了。
白日种种情绪,都不禁暂且忘却了。
裴玄素已经回复好了讯报了,一整天他心里不好受,但脑子和手都没停过,扔下笔,转了转腕子,他对她说:“别怕,也没什么好急,急也没用。”
裴玄素心理素质过硬,越是这种时刻,他就越是冷静。
随手把明黄笺头的手谕收进匣子内——要不是他这人严谨,不会在这些地方落下把柄,他都不收直接揉成团扔了。
“相信我,我可以的。”
他沉沉有声,即是说给她听,也是说给自己的听的。
另外,他在心里补充一句,“他”行,我也肯定不会比他逊色!
裴玄素的态度,让沈星紧绷的肩膀松懈下来了。
她不由把脸靠在他的肩膀上,小声说:“嗯,是这样就好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皂角味,还有熟悉的龙脑香息,这个她期待了两辈子的怀抱,安全感。
裴玄素也拥着她,心里不禁软得不行,她这样软软伏在他怀里的姿态和温度,真的能卸下他一切坚硬铠甲。
“好好休息,还有一夜船程,明早老师和云吕儒他们也该到了,咱们一起进新平县。睡吧。”
“嗯。”
裴玄素把门窗都拴上了,吹熄了外间的烛火,拉着沈星进了内室。
船舱的房间比不上陆上的大,三四丈见方的内间,裴玄素留下一线窗透气,把蜡烛也吹了。
昏暗的房内,不大的空间,放下半旧的靛蓝帷帐,他把沈星拉上了床。
裴玄素理智上虽然让自己妥协了,但他这人性子执着,心底到底是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隐隐不甘的。
所以这个晚上,他搂着她侧躺下去,亲吻了一阵,很快就翻身半骑在她的身上了。
就着方才的唇齿交缠,他的手游走在她的上衣底端,伸进去,抚摸着最后在她兜衣的边缘顿了一下。
他记得,她里面穿葱绿色的,小小一块布,他看床边折叠她侧身避着,是她自己洗的就挂在隔间晾的,干了包在衣服里面放着。
彼时有点脸热心跳,他不敢多看,故作淡定侧头。
但今夜,只听见两人缠热呼吸声的黑暗帐内,他顿了一下,慢慢把手伸进了葱绿色的兜衣底下。
沈星一愣,但乖巧没有反抗。他拉着她的一只手往他下面去,她脸颊泛红,有点羞怯也慢慢伸过去了。
裴玄素视力很好,即便这样的黑暗里,他仍然看见她眼睫轻颤,羞涩有点怯,脸颊泛红有点不知所措的但努力照做的样子。
很乖巧,很纯真。
他被她握住的时候,他是盯着她的脸的,倒吸一口气,一瞬不瞬,她羞涩轻颤的眼界,阴影里蝶翼一般,仿佛眨在他的心上,他一下间心底那些郁懑都塌陷下去了。
裴玄素的心里一下子舒服了很多,他甚至有些泪目,他在想,他有的东西那人是没有的,到底是有一个地方是归他的,没有那人的影子。
裴玄素感觉这一页没有被人侵占,是独属于他的。
有时候心气一软,真的感觉自己所求不多,甚至有些卑微。
这就让人他心里像被塞了什么似的,感慨难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