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很懂事,这一点裴玄素还是很满意的。
所有人都出去之后,他立即站起身,赶紧帮着沈星把衣服给脱了。
这次沈星演的是个丰满的姑娘,里面三层夹棉袄子,一解开来,一阵清凉,舒服得她差点晕眩,急喘了几口气。
浑身湿透,从夹棉袄子到兜衣里裤,她原本有些晕眩想呕吐的,这才匆忙出了寺门,喝了藿香正气水,被风一吹,在滑竿上缓了许久,那种感觉才好多了。
裴玄素撩开一点帘子出去,挑了一身差不多的干衣物来。沈星直接把兜衣里裤都脱了,他赶紧侧了侧头,不敢细看,只听见西索和衣物落地的声音,他赶紧从水盆里绞了巾帕递过去。
沈星撑着坐直,擦了几次身体,把衣服套上,头发打散用干布抹了几次绑回来,她终于舒服多了。
裴玄素俯身把地上衣服和棉巾都收拾好,兜衣和亵裤卷在里面包好利索打了结,又急忙倒了镇过的凉茶给她喝。
他关切问:“好些了吗?要不要叫老刘?你先回去?”
沈星好多了,浑身松快,她细声:“不用。”
她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头看着还是正常的,于是裴玄素就没有强行催促。
他也很心疼,但没办法,现在只能一起努力。
裴玄素把凉茶递给她之后,蹲下身收拾地上的东西,沈星的鞋子也都湿透了,他一点都不嫌弃,抽出鞋垫摸了摸,感觉没法穿了,他直接去外头给她选了双换的回来。
这个男人在外雷厉风行,凌厉手段危险让人忌惮心惊,现在就连神熙女帝都把筹码泰半压在他的身上——端看那几名易容匠如此快速寻摸到并送到裴玄素手上,便可窥一斑。
可对她,他好像永远都是刚从蚕房出来是那个人,两人什么都可以一起干,他什么脏活累活都不嫌弃。
两辈子其实都一样。
上辈子那个满身郁病阴沉的人,也在以他自己的方式,沉默无声保护着她多年。
直到身陨那一刻。
他都还在为她安排了后路。
今天一整个白日,精神都在高度紧张着,终于缓和下来了,在这个小小的蓝布隔间,裴玄素低头收拾仔细照顾她的身影,这种情感汹涌而出。
裴玄素终于收拾好了,坐在竹椅的边缘,他接过沈星的杯子,问她还喝吗?她摇了摇头,他就弯腰把竹节杯子扣回地上的铜壶。
他要起身的时候,沈星从后面揽住了他。
她拥抱着这个男人,把脸贴在他的背上,有汗水有湿意,但鲜活的味道让她沉醉,让她忍不住闭上眼睛,心脏拧了起来。
她小声说:“我知道,你上辈子为什么不告诉我了。”
裴玄素轻轻呼了一口气,他小声说:“为什么呀?”
沈星牵了牵唇,她笑了,笑着笑着,她有点想哭,她贪婪贴着他的背上,小声:“今天早上,我问老刘大夫,原来,上辈子你是,你是不能深潜的。可,可文殊背叛我的时候,你下水救我了。”
那可能是粉碎上辈子沈星所有寄望的一天。她苦苦保护,努力学习着,再去教导,为了文殊甚至不惜屈服在裴玄素的身下,做那种她始终感觉不适疼痛和羞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