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未必是个多好的人,但他真的真的很爱你。”
赵青无意窥探裴玄素的内心,但她真没想到,这个冷厉的阉人,有着这样真挚的情感。
不过话说回来,沈星也值得不是吗?
赵青沈星对张幸云笑了笑,后者会意,调侃一句,快步往何舟等人那边去了。
赵青勾着沈星肩膀,踩着刷刷作响的新旧落叶,绕过大树往另一边行去。
走了一阵子,和大家拉开一小段距离,草木遮蔽也看不见了,两人才停下来。
沈星情绪上涌,她捂住嘴,有些哽咽,她捏着信纸捂在胸口,好一会儿,才缓和下来,她擦了一下眼泪。
缓了好半晌,她低声问:“赵姐你是不是也知道了?”
过去太多不为人知的东西,她小心藏在记忆里和内心深处,对于裴玄素这样的一个惊才绝艳的男人,她其实一直是有一些自卑的。
因为她知道,如果不是家变和意外,她不可能遇上这样的男人,并且得到了他的爱。
两辈子,都是。
有些过去,她本来是努力遮掩的,就像一个人内衣又旧又破洞,那他肯定会努力遮掩起来,不让别人发现。
这一段过去,就好像沈星的内衣和破洞,她下意识不想被外人知悉,她努力遮掩着,不让别人发现她曾经的捉襟见肘和难堪。
但不知为什么,裴玄素就知道了;然后,连赵青也知道了。
沈星一瞬想到小时候,那个冬季衣不蔽体的瘦弱女童,她多少有些黯然和难堪。
但赵青把佩剑往腰扣一卡,伸手就握住沈星的双手。
她的又修长又有些硬,掌心和手指薄薄的剑茧,但非常干燥而有力,给人一个非常坚定的感觉。
“这有什么?”
赵青说:“你又怎知我没有窘迫过?”
“只是我的窘迫和你不大一样而已。”
但同样戳心。
赵青自母亲去世之后,在家里,在常德侯府就如同一个外人般存在。
不,应该是其是她母亲长安公主在生的时候,她母女二人在常德侯府就如同外人,只是那家人不敢表现明显罢了。
长安公主尚主之时,太.祖皇帝与神熙女帝已经关系紧张,最后一番角逐和意外,最终太.祖皇帝赐婚常德侯世子赵继晖,也就是后来的常德侯。
赵家极有些激动于尚了太.祖皇帝唯一的嫡公主,唯二的女儿之一,又有些矛盾长安公主是寇皇后所出,另外常德侯世子赵继晖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妹许氏。
许氏家道中落,投奔姨母,青梅竹马,家世又卑微,常德侯绝对不会同意婚事的。
而常德侯赵家一家都是太.祖皇帝的亲信心腹。
后面的事情,就是非常俗套的那一种走向了,长安公主既不得夫婿的真心敬爱,婆婆表面恭敬客气,但始终不亲近,那个白月光表妹也一直住在侯府;且父皇母后反目成仇,你死我活。大哥死了,父亲赐死的,二哥暗算母后,险些要了母后的命。
长安公主焦心郁郁,染病一病不起,去世了。
剩下小赵青,小小年纪,又气又悲,处境艰难,亲人嘴脸突变,外面风声鹤唳,而母亲尸骨未寒,祖母和父亲已经无比欢喜要一年后娶那个女人做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