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必要时或情淡时,总各有各的抛弃糟糠的事实。
种种不得已饮恨割袍,但不管老婆还是孩子,说到底都不过及不上功成名就的自己。
如今圣山海已经到了至关重要决一生死的巅峰之际了。
而她的大姐夫,也成了这么一个陈世美!
也是,男人只要把心一狠,有钱有权,将来要多少娇妻幼子没有呢?
也就爽一发的事情罢了。
沈云卿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恨极了,狠狠踹着栓马桩,怒骂楚淳风:“你这个狗东西!去死——”
陈同鉴和徐亨等人慌忙拦住她,沈云卿旧患很严重,绝对不能雪上加霜。
但其实沈云卿也就稍稍宣泄一些情绪罢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们要怎能办?
那本账册沉甸甸坠在沈云卿的怀里。
“主子/二姑/云卿,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这里已经是京郊边缘了,县城镇甸都很繁华,虽有东都内外紧绷和大军,但对这边缘影响不大,夜市仍在持续,他们此刻正站在黄土巷子之内,远处人生灯火隐隐,这边只有星月,无声的黑暗蔓延笼罩住了一切人和物。
沈云卿静静立在两巷相夹的位置,身边杂草蔓生已经枯荣,凌乱在深秋的夜风中刷刷摇动,秋虫已经察觉到生命的尽头,半死不活嘶哑地叫喊着。
她不禁伸手摸了摸怀里装着账册的羊皮囊,是的,沈云卿知道,把账册送过去之后,大姐外甥大几率会没事的。
毕竟那是老婆独子。
甚至大姐此刻很可能不知情,因为她的心脏承受不住。只需要过后把沈云卿几个灭口了,这事就当没发生过了。
甚至灭不了口也无所谓,过后找个什么借口圆一下就行,毕竟孩子在那边,怎么养怎么说人家才有主动权。
而沈云卿他们就算气愤,但为了孩子的前途,很可能也就会闭嘴了。
毕竟,倘若将来……父子反目生了嫌隙对楚文殊有百害而无一利。
但沈云卿掏出那个染了淡淡鲜血和水迹的羊皮囊,小心打开,把账册取出来。
在月光下,她小心翼翼飞快翻动这本账册,上面的半截人名和事迹把柄在手上翻飞。
沈云卿“啪”一声把账册阖上,重新装进羊皮囊内,她斩钉截铁:“我们不能这样做!”
这是无数人前仆后继,韩勃拚命才得来了。
他们怎么能背叛大家,来私下换取自己的家人平安?
这样做?他们成了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