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发表072(2 / 2)

站在酒店门口,管家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闭上眼睛无比虔诚地说:“上帝保佑我们,不肯舍弃我们这些奴仆,他救了我们。”

“你让他...”阮京默颤颤巍巍地拽住管家的衣袖,红着双眼说,“让他....救救沈浪霆...

...”

“阮先生!”管家被他的样子吓到了,赶忙扶住他要栽倒的身体,“您没事吧,我们要庆幸,感谢恩赐,我们刚刚路过坍塌的大桥,若是再晚一点,可能就是新闻的主角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阮京默这才反应过来,一瞬间恢复了些力气。对啊!他们刚刚路过,在那里没有碰见沈浪霆,大桥坍塌是他们走了以后,而不是沈浪霆回去的时间。

没错,没错!是这样!

“打电话!快点打电话!”阮京默指着管家手里的手机,“一直打到接通为止。”

明知道没有信号,管家还是听从吩咐照办。

阮京默学着管家刚才的模样,把手放在胸前,一脸虔诚,闭上眼睛祈祷。

沈浪霆能去哪里?

他为什么要让人离开,外面刮着那么大的风,他当时眼睛是瞎的吗?

他在心里痛骂自己,努力思考沈浪霆能去的地方。

如果真的出事了,他该怎么办,他能怎么办!好像除了发疯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阮先生,您不要急,不会有事的。”管家从未见过他如此慌张,以年长的口吻尽量安抚他的情绪,“您不能慌张,您要保持理智,这样才能解决问题。”

管家慈蔼的声音像是一管镇定剂扎入阮京默的心脏,让他翻涌的情绪得到片刻的缓解,绷紧的神经稍稍松懈。

这种时候千万不能慌,沈浪霆命那么硬,绝对不会有事的,他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

慢慢地,他竟然平静了。

当他再次睁开双眸,眼底没有那么红了,恢复了些许清明。

沈浪霆没有回酒店,会去哪里呢?

他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一时间脑子里汇集了各种声音,像是四面八方来了无数人向他寻求答案。

突然,他眸光瞬亮,从中闪过一丝精明,想到了一个地点———

银石赛道。

*

沈浪霆离开别墅区的时候,台风刚刚掀起,这几天可能被大风吹得成了习惯,他根本没当回事,也没想到两天后的台风会提前降临。

本来是想让司机把他送回酒店,他好好滴睡一觉。车子走到一半,他突然改变了主意,突发奇想地想去银石赛道逛一圈。

赛车手本该在此训练,却因为天气原因不得不挤在狭小的场馆内。沈浪霆对银石充满向往和爱意,在这个举世闻名的赛道上,走出过许多举起冠军杯的大人物,他也想成为其中之一。

好巧不巧,他刚下车没多久就被台风围堵了,不仅没办法像预想中一样在赛道上走一圈,反而差点被一件黑乎乎的重物砸到头。

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天气发生了质的变化,狂风卷起了所有能活动的物体,让它们在空中放肆的飞跃,发狠地在跟地球引力作对,像要证明自己是无敌的存在。

沈浪霆刚刚走过的大门口,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响声,他回头一看,厚重的铁大门竟然被吹倒了一扇,他悲哀地意识到,自己哪也去不了。

所幸露天场馆的入口有一间安保室,他敲了好几声也没人回应,小时候学的那点技术终于派上用场了,他找到一根铁丝,轻而易举地翘开了门。

外面狂风席卷着整座城市,他和衣靠坐在角落里,闭着眼睛祈祷,只要别把头顶的房盖掀开就好。

将就一晚,等明天早上手机恢复了信号,他再联系好兄弟来接人。

大约过了几个小时,外面的狂风过了狠劲,暴躁的脾气逐渐有消火的趋势,“呼呼呼”的声音没那么响亮了。

沈浪霆眯缝着眼睛,似睡非睡。

下一刻,他的耳朵动...

了一下,眉头微皱,好像出现了幻听。

“浪霆...”

“浪霆,沈浪霆...”

“沈浪霆!”

等等!这可不是幻听。

沈浪霆倏地睁大眼眸,条件反射地坐直了身体,然后一动不动地听着外面传来渐行渐近的熟悉的声音。

“浪霆,我知道你在!说话!”

“沈浪霆!你别吓我!”

已经可以确定了,这是真实的声音,而且离他特别近。

沈浪霆满目不可思议,一度怀疑自己在做梦,他狠狠地掐一把自己的手臂,立刻传来钻心的疼痛。

他兴奋地站起身,脸上流露出孩童般天真无邪的笑容,一边推开安保室的门,一边朝外面大声回应:“京默!我在这里!”

沈浪霆从安保室里走出来,远远地,可能也不算远,在距离自己十米开外的地方,瞧见一道黑色的身影。

狂风大作中,这道身影显得坚韧不拔。

“京默哥!真的是....”

沈浪霆往前迎两步,惊喜的语气戛然而止,他突然愣住了。

导致他呆住的原因是阮京默此时的行头,他第一次见到如此狼狈的阮先生,尤其是在黑夜的衬托下。

男人全身上下早已被雨水打湿,头发乱糟糟地黏在额头,几个小时不见,好像瘦了两大圈,最令人心惊的是那双眼眸,失去了往日的精明和理性,现在只剩恐惧和担忧,以及强烈的爱意。

阮京默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人跑过来,几乎是拼劲全身的力量抱住了失而复得的男人,那双还在沈浪霆腰间的手,紧到泛起一条条青筋。

沈浪霆被大风和男人的力量双面夹击,勒得他快要不能呼吸了:“你怎么来...”

“闭嘴!”阮京默高声呵斥,不允许他说话。

“......”好凶啊。

他有点委屈地抿了下唇,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