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五点钟正式结束, 五点半颁发冠军杯,直到六点半了台下的人群才开始渐渐散去。
所有流程全部结束,FY获得银色的冠军杯被队友捧走拿回场馆。
沈浪霆和袁池受邀接受记者的采访,两人坐在椅子回答记者的提问半个多小时。袁池不怎么说话, 一脸非常不屑, 全程只有沈浪霆在讲话, 他应付这种场合一向游刃有余,不管多么刁钻的问题都回答的无懈可击,甚至用最潇洒的语气怼得某些记者哑口无言。
坐在记者后面等人的阮京默却不如他那般轻松, 面容严肃冷漠,脸上尽是不耐烦和担忧融合在一起的复杂神情,目光始终注视着沈浪霆的手臂。
可能是感受到阮京默灼热的视线,沈浪霆抬起胳膊抓话筒,尽量表现的正常一些。
可惜这些小动作并没有安慰到阮京默, 反而让他更担心, 恨不得走到前面去把话筒全部摔在地上,然后将沈浪霆打包带走,离那些带有种族歧视专门挑事的Y国记者远一些。
外面的天黑了, 华灯初上。
这场磨人的采访会终于结束。沈浪霆和袁池还有阮京默三人一前一后地从会议室里走出来。这时候外面聚集的人群已经散了,只胜十几个穿着统一制服的工作人员清理赛道和观众席留下的垃圾。
袁池知道这两个人需要独处时间,非常有眼力见地找个借口先溜了。
“感觉怎么样?”阮京默握住沈浪霆的手腕,目光温柔, 语气更温柔。
沈浪霆凑到他眼前, 亲了他一口:“我很好。”
“唉...”阮京默陡然叹息,眼底闪过一丝愧疚, “我真是一个纠结的人, 希望你参加比赛夺冠, 又很后悔当初没有阻拦你,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他转过身,双手自然地搂住沈浪霆的腰,微微抬起下巴,近距离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浪霆,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的,没有什么比安全更重要。”
台风的夜晚,发生的一切仍旧历历在目,每当想起来,阮京默的心底都升起一股后怕,他怕沈浪霆某一天突然消失在他的世界里让他再也找不到。
“傻瓜,你总是想那么多...”沈浪霆笑起来,一手敷在他的脸颊轻轻抚慰,晶亮的黑眸闪着别样的光芒,“我答应你,永远以安全为主,不会再冲动了,你也一样,不要再胡思乱想。”
“嗯嗯。”阮京默用力点头,唇边扯出一丝欣慰的笑意,这抹笑意只维持了不到两秒,他又变得紧张兮兮,扫了一眼沈浪霆有些僵硬的胳膊,“是不是很疼,我们现在...”
“车来了。”沈浪霆打断了他的话语,退开身子,冲着前面驶来的一辆商务车挥手。
两人上了车,紧紧地挨在一起。
阮京默一直攥着沈浪霆的手不松开,吩咐司机去医院。
沈浪霆有些意外:“去医院?”
阮京默语气不容拒绝:“我约了医生。”
沈浪霆说:“不是明天吗?”
“等不及了,”阮京默急道,“今晚就要见医生。”
“别别别...”沈浪霆笑着拒绝,刚要说明原因...
,兜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他摸出振动的手机,看一眼来电显示,转头对阮京默低声说句“俱乐部经理”,然后笑着接起来:“什么情况?”
阮京默竖起耳朵,隔着电话隐隐约约听到了几句,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嗯嗯...好.....没问题!”沈浪霆爽快地答应,讲电话的时候一直看着阮京默,“我们很快就到,谢谢大家了。”
简单聊几句,电话便挂断了。
沈浪霆对司机说:“师傅,回场馆,暂时不去医院。”
司机没吱声,通过车室内镜看一眼阮京默。
阮京默绷着一张脸,看上去有点不高兴。沈浪霆的手悄悄移到他的腿边,有些撒娇似地轻轻摩挲着,好半晌,他受不了对方的攻势,妥协地点头。
司机得到命令,打转方向盘调了头,开往俱乐部租赁的场馆方向。
“大家都在等我们,”沈浪霆把脑袋枕在阮京默的肩膀,故意蹭了蹭,“胖子特意为咱们准备了庆功宴,不去多扫兴。”
阮京默冷脸看着窗外,不想说话。
“哥哥...”沈浪霆开始耍贱,撅起嘴亲吻男人的喉结,“我的哥哥最好了。”
司机忍不住回头看一眼。
“闭嘴吧。”阮京默脸上浮现一丝尴尬,偏头躲开男人的亲昵,“明天早点起床看医生。”
“没问题。”沈浪霆爽快应道。
车子大概行驶了十分钟到达目的地,司机被阮京默三言两语打发走了。
剩下的两个男人并没有急着下车,阮京默和沈浪霆靠在一起,一同伸着脖子,隔着十几米远的距离观察展厅里的动态。
场馆是落地窗,可以清楚看到里面聚了一堆人,有几个人围着赛车聊天,还有一部分人正在搬桌子和椅子,大家各忙各的,脸上洋溢着无比灿烂的笑容,有些嗓门大的人,笑声隔着十几米都听得真真切切。
“走吧,就等咱俩了。”
说完,沈浪霆一手搭在车门上,准备下车。
阮京默手疾眼快地拦住了他,瓮声瓮气道:“急什么,让他们等着。”
“还没消气?”沈浪霆笑道,“除了你之外,没有人知道我受伤。”
阮京默很享受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光,握着男人的手摸来摸去,就像小孩摆弄自己心爱的玩具一样爱不释手。
“哥哥...”沈浪霆突然贴近阮京默的俊脸,长长的睫毛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地颤动着,每眨一下都是在刮着阮京默的心弦,“比赛之前说过的话还记得吗?”
“亲遍全身”那件事,沈浪霆可没忘。
“本来是想等晚上回酒店的,”他用自己高挺的鼻梁去蹭阮京默的,低哑的声音比平时性感了不止十倍,“要不先给我点甜头?”
“我说什么了?”阮京默努力回忆着。
沈浪霆耍流氓似的一把搂住男人的腰,故意往人耳畔边缘吹气,“好哥哥,你说要亲我,狠狠地亲,是不是该履行承诺了,从哪里开始好呢?”
阮京默的记忆回笼,点点头表示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他享受着沈浪霆的亲近,抬起手腕看时间,...
耳根子悄悄染上一层绯红,只觉喉咙有些干涩:“好弟弟,时间有限,亲遍全身可能来不及,可以先让你爽一次。”
沈浪霆蹭来蹭去的脑袋突然静止不动了,惊讶地眨眨眼睛,不知道是在回味“好弟弟”这个称呼,还是回味“让你爽”这三个字。
正想着呢,他的下巴陡然被阮京默捏住抬起来。
阮京默一双幽深美丽的眼眸看着他,眼底尽是深情,又说出了那句发音极准的英文。
然后在沈浪霆充满惊喜和惊讶的目光中,阮京默慢慢低下头.....
沈浪霆呼吸一滞,不自觉地仰起脸,视线瞥到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展厅。他认识的朋友们正聚在一起侃侃而谈,聊着有关比赛的话题,经常能够提到他的名字,而朋友口中的冠军,此时正在不远处享受阮京默给他带来的热情和刺激。
这种感觉,让人头皮发麻,回味无穷。
*
FY俱乐部的工作人员和管理层扔下冠军先回到展馆,大家开始组织庆功宴,徐藤海对吃喝玩乐最有研究,很多事都是由他一手操办,今晚的庆功宴是开赛之前就着手准备。
这次聚餐来的都是老熟人,大家聚在一起谈天说地,等着冠军和阮先生的到来。
大概等了将近两个小时,在花儿谢了之前,冠军主角偕同爱人终于现身。
沈浪霆和阮京默并肩走进展厅,两人身上都散发着温馨又欢快的气息,看上去既般配又美好。
一时间所有人都围过去祝贺沈浪霆夺冠,跟他勾肩搭背,握拳拥抱,用男人之间的方式打招呼。
一旁的阮先生脸色也很好,红扑扑的,嘴唇也带着诱人的红,一张过目不忘的冷面,相较以往温度明显回升,驱散了周身的冷气。
大家簇拥着冠军和阮先生就坐,来到展厅中间拼起来的大桌子,桌面上摆着满满当当各种美食,烧烤和羊腿肉,还有Y国的几道著名的特色小吃,因为明天不需要训练,所以众人决定不醉不归。
“来来来!把酒倒满!”
徐藤海招呼着所有人倒满杯中酒,白白胖胖的脸上因忙碌浮出一层薄汗,属他最活泼,属他人缘最好,所以他最会活跃气氛。
大家跟着他的节奏举起啤酒杯,共同唱响FY车队的专属口号,一起数一二三干掉杯中酒。
晚间九点的时光,这是一天之内最轻松的时刻,所有人都可以放松心神,享受当下的美好氛围。
又一轮过后,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天,吃着烧烤和烤羊腿,喝着德国啤酒,相互传递好心情。
“哎哎哎...不对啊胖子!”
袁池坐在徐藤海旁边,喝过三杯扎啤脸就有点红了,突然一巴掌拍在胖子的肩膀,带着酒气的嘴朝人靠近,笑得不怀好意,“我说怎么少了谁,才想起来,维克多呢?”
“哦,他啊,”徐藤海聊天不忘干饭,撸着串,满不在乎地说,“他要去跟自己车队的人吃饭。”
袁池一拍脑门:“对对对,我都忘了,维克多是奔驰车队的,只能说混太熟,总以为是咱们自己人呢。”
胖子咬着羊腿&#3034...
0;动作一顿,憨憨地笑了一声,继续吃东西。
他一直吃,一直喝,不管别人递给他什么都往嘴里塞,吃完就开始喝酒,大家像以前一样喜欢欺负他,轮番过来灌酒,他笑呵呵地跟人划拳,可谓是来者不拒。
坐在对面的沈浪霆把他今晚的表现尽收眼底,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小徐心情不好?”阮京默和沈浪霆一样敏感。
沈浪霆笑着说:“你看他吃的肚子都大了,还心情不好?”
阮京默垂下眼帘,一手摸上男人活动僵硬的胳膊,柔声说:“少喝一点酒,如果不能拒绝,我来替你喝。”
原本打算今晚就带人去医院治疗,但是大家都不知道沈浪霆受伤,急着要给冠军庆祝,沈浪霆不想扫兴,阮京默也知道他要面子,最后只能妥协。
“没事,不耽误喝酒。”沈浪霆无所谓道,刚说完,就仰头喝了一口啤酒。
阮京默很气他这副不在乎自己身体漫不经心的样子,表情变得严肃,再一次郑重嘱咐道:“我们明天早点去医院,我陪你看医生。”
“好好好,都听你的...”沈浪霆又把脸凑过来亲阮京默,旁若无人地蹭了对方一脸口水。
当他的目光触到对方眼里的忧愁时,还是乖乖把酒杯放下了。
他对自己的身体很了解,他的直观感受最准确,比赛结束后左臂就处于麻木状态,就连开车门一件小事都做不到,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般,最疼痛的时期已经过去,他也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之所以表现的无所谓,是不想让阮京默担心。
“我不会有事的。”他拍拍阮京默的手背给予安慰。
阮京默用微笑回应他。
等他终于舍得把目光从阮京默脸上移开时,再抬眸看向对面,发现徐藤海不见了。
沈浪霆的心口陡然一沉,赶忙问袁池:“人呢?”
袁池喝得脸通红,笑着说:“谁?”
“胖子呢!”
“啊...”袁池擦了擦嘴,“胖子屎尿多,去厕所了。”
沈浪霆面容逐渐暗沉,他在阮京默耳边低声交待一句,随即站起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他在男厕找了一圈,逼不得已又去女厕看了一眼,洗手间没有找到人,走廊也空空如也。
“胖子?”
沈浪霆轻声呼唤,开始查找各个休息室。他顺着一层从里到外绕了一圈,每个房间都进去扫一眼,最终回到原来的位置。
他了解徐藤海的为人,胖子一定出了什么事儿,估计是受了情伤,肯定躲哪偷偷疗伤呢。
“胖子,在哪呢?”
他回过头,朝着空荡荡的走廊问一句。
心里七上八下的,异国他乡,真怕出什么意外。
他愈发担忧,摸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就在这时,身后的楼梯口传来小声的抽泣声。
沈浪霆松了一口气,收回手机,朝着那声音源头寻去。
徐藤海果然躲在无人的角落独自疗伤,胖乎乎的身子缩成一团坐在冰冷的台阶上,双臂还住膝盖,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这副画面似曾相识,沈浪霆小时候经常能看见。长大以后胖子很少哭了,一直是乐观主义者,然而现在哭得比孩童时期还要伤心。
...
只用几秒钟的时间,沈浪霆就在心里把维克多大卸八块,他无声叹口气,抬脚走到胖子跟前,在对方旁边的空位坐下。
“哭什么?”他又心疼,又气愤,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呜呜呜...”哪成想胖子的眼泪更凶了,把脸靠在他的肩膀上,“浪霆,维克多....呃....要结婚了。”
沈浪霆低头,眼底闪过转瞬即逝的阴霾,一时没有开口说话。
“呜呜呜...我是不是很没用...”胖子抽抽噎噎地用袖子擦眼泪,“我那么喜欢他,只要他开口,让我去死都行。”
“闭嘴。”沈浪霆皱眉呵斥,“还去死?能不能有点骨气,为了那么个傻逼值得吗?”
“呃...呜呜...”徐藤海抱住他的胳膊,死死咬住嘴唇,努力不让自己放声嚎啕。
“行了行了,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男子汉大丈夫,不就是失恋,人生早晚都要经历,三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等回S市,让你的教导主任给你保媒,他认识很多优质帅哥。”
沈浪霆语气缓和不少,说着说着不自觉地笑起来,他伸出不太好使的胳膊揽住胖子,就像哄奔奔一样,轻拍着对方的脊背。
胖子的眼泪终于抑制住了,抬起脸露出哭肿的双眼,带着哭腔道:“你说的对,不就是失恋,处他妈的对象,到最后还得是兄弟靠得住,维克多那个小妖精,他以前夸我帅的时候我就心惊肉跳,我就知道他不是真心的,他妈的....竟然跟我说结婚...我怎么那么傻...”
说到伤心处,胖子没绷住,把脸抵在沈浪霆的肩膀,又开始“呜呜呜”地哭起来。
沈浪霆耗时半个钟头,终于把胖子抬回休息室哄睡着。
他从休息室里出来,脸色瞬变,暗暗握紧拳头,眼里怒火燃烧。
过来找人的袁池被他吓一跳,愣着说:“浪霆,什么情况?”
沈浪霆指了指身后的休息室:“你进去看着胖子,别让他吐沙发上。”
“卧槽!喝大了?”袁池一头雾水地挠挠头,又觉得不对劲,只是喝大了也不至于让沈浪霆这么生气。
沈浪霆不再废话,阴沉着一张脸,越过人加快了步伐。
他撸着袖子,气冲冲的就要去找人算账。
走到展厅门口的时候,不出意外地被阮京默拦住了。
“你要去哪?”阮京默淡定地问他。
他浑身散发着野兽般骇人的气息,阴狠狠道:“我要去扒了维克多的皮。”
阮京默没有退缩,微凉的手敷上他的左臂,声音轻柔:“就你这手脚,能扒得动吗?”
“京默,你别拦着我,”沈浪霆一脸决绝的模样,“我兄弟被耍了,不可能坐视不管,维克多就是狗杂种,他喜欢男人还要结婚,这种人就该给他一点教训。”
他每说一句话,声音极重,音色却不高,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藏在心底的野性呼之欲出。
讲实话,阮京默爱死了他这个样子,但是真心不想让他找人打架,尤其是身在异地,维克多身份又复杂,冲动只会惹上更多麻烦。
何况沈浪霆刚刚拿了冠军,正是敏感时期,如果被外媒拍...
到放肆报道,指不定又炒出什么雷人的话题,明后天还有采访,如果脸上挂彩上镜,那就更有的说了。
阮京默抱住他,用自己的身体缓解他的怒意,安抚了一会儿,果然有效果,沈浪霆冷静下来了。
然而冷静了不到十分钟,罪魁祸首竟然自动送上门来了。
维克多站在展厅门口前面的一片草地上,低着头,一脸愧疚,忐忑地来回踱步,正犹豫着该不该进去。
沈浪霆一眼就认出他,松开了阮京默的手,猛地推门走了出去。
“你他妈还敢来?!”
沈浪霆指着人鼻子质问,眸中消散没多久的怒气再次重燃。
维克多被他吓得一哆嗦,绷直脊背站定,直咽口水,浅色的眼珠没有焦距地转动着,迟疑了片刻,决定迎难而上。
“沈!来吧!我绝不还手,是我欺骗了大海,都是我的错!”维克多昂首挺胸,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暴风雨。
沈浪霆冷笑一声,撸起袖子一个箭步来到维克多面前,他气势汹汹地揪住维克多的衣领,稍微用点力气就把人提起来:“狗东西!我有没有警告过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说罢,他集聚所有力量于左手,攥紧拳头,作势要挥拳。
维克多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闭上眼睛忐忑地等了两秒,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维克多感到意外地睁开眼睛,一股好闻的气息蹿入鼻尖,眸中倒映出一张极为俊美的东方面孔。
阮京默走了过来,那只犹如艺术品般好看的手制止了沈浪霆的拳头,他冷冷瞥一眼维克多,转头看着沈浪霆,淡声提醒道:“小心你的手,让我来。”
尾音还没等彻底消失,维克多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眼前闪过一道虚影,这个看似斯文俊美的男人,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自己挥了一拳,力气之大,简直和外表有着天壤之别。
维克多感觉自己是被一块巨石砸重脸蛋,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阮京默的手法干净又利落,根本不像是小打小闹,很像一个活跃在八角笼里的练家子。他有些嫌弃地甩了甩手,两手并在一起,捏得手骨节“咯咯”作响。
完事以后,他转头对上沈浪霆惊讶又不解的眼神,淡定地解释道:“有件事忘记告诉你,我六岁就开始学习空手道,曾获得全国大赛冠军。”
沈浪霆:“.......”
不应该感到奇怪,不学点什么真是浪费了何斯体质的血液。
维克多被猝不及防打了一拳,坐在草地上缓片刻才勉强站起来,男人捂着流血的鼻子,红着眼睛说:“我要见...大海,我要当面跟他道歉,他会原谅我的。”
“他不会。”
阮京默的语气斩钉截铁,他的双手背在身后,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看着维克多:“以后不要再来找他,永远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说话间,他从外衣的里侧摸出一张名片,甩手朝维克多的方向扔去,“我刚刚来到Y国的时候,你的父亲帮助过我,他现在已不在人世我表示非常遗憾,拿着这张名片去找亚斯的负责人,这个人可以帮助维克多家族度过危机,我唯一的条件就是不许你再见徐藤海,...
放过他,也放过愿意和你结婚的人。”
维克多弯腰捡起地上的名片,眼眸亮了一瞬,仿佛重燃希望,很快又黯淡下去,想起自己和徐藤海之间的点点滴滴,心痛得快要窒息,纠结的脸皱巴成一团。
大海是他遇到过最善良、最真诚、对他最好的人,他要永远失去这个人了。
维克多在爱情和家族面前,还是选择了后者,虽然心有不甘,但不敢得罪阮京默,最后带着阮京默的名片灰溜溜地离开了。
*
次日早上,天边露出鱼肚白。
袁池迷迷糊糊地接了一通电话,突然从床上蹦起来,瞬间睡意全无。他在房间里开心地转两圈,随手套了一身衣服,风风火火地跑到沈浪霆的房门前,也不管对方有没有起床,一只手拍在门板,“哐哐哐”地猛敲门。
屋内的两个人早就起床了,今天约了医生看手臂。
沈浪霆穿好衣服来开门,见到是顶着鸡窝头的袁池,皱眉道:“你疯了,大早上砸门。”
“卧槽!兄弟!”袁池一脸喜庆,两只手按住沈浪霆的肩膀,激动地摇了摇,“妈的!浪霆,哥们儿要当爹了!”
“什么?”沈浪霆眉梢微动,似笑非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