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俩混帐东西闹的,他最近都没跟贺家联络,之前好不容易得钦差接见,后来也没了下文。更别说他们兄弟三个分家闹得沸沸扬扬,贺家那边就算有消息,又怎麽会想到告诉他?
但他又不能在这俩面前丢了面子。
「码头有变动的事,我当然知道,只不过朝廷有拨款下来,倒是还没听说。你们认识的这位秦公子,我竟然也没见过?」
张老三忙道:「人家微服私访,又不是真的来做粮食买卖的,你怎麽会见过?」
「那你什麽时候让他跟我见见,是真是假,我试探试探他便知。」
从前谢老爷子为了两家儿女亲事,几次从京城往返潭州,在他们张家也住过许多日子。
那时候他与张老爷子之间天天谈论的便是京城的官场之事,张旗从旁也听得了许多。
这些年因为商会的掌舵人苏家也有人在京做官,他少不得也得在这方面留心些,到底是假冒行骗,还是真的有权有势,他还是能探得出来的。
张老二第一个赞同:「我正是这个意思。只要确定了对方的身份,若的确是来自京城的官户,那咱们倒是撞大运了!」
便催着张老三:「你快些去联络!就是我们都有意入股,要与这位秦公子当面了解一些情况。」
……
何渠把张老三的消息。送到沈轻舟面前时,沈轻舟也刚好收到京城里的回信。
「朝中情况怎麽样了?」
沈轻舟把信折起来:「西北各地许多将领都递了摺子入京,严家父子贪墨军饷,导致前几年边关将士无力应敌,事情已经得到了多方印证。
「皇上龙颜大怒。」
「那这是好消息呀!」何渠一阵振奋,「严家最大的倚仗就是皇上,只要失去了皇上的信任,严家倒台指日可待!」
「天真。」沈轻舟瞥他一眼,把信烧了。「他们盘踞在朝堂几十年,天底下哪个角落没有他们的人?
「皇上虽有不满,也还不足以动他的根基。
「我与天下人,皆任重道远。」
前世他联合御史,边将,各方多管齐下,最终都把事情做到了那个地步,还是让严家逃了过去,眼下才掀起这麽一点风波,谈何成功?
「你去郭大人那边问问,米市商会那边的情况查的怎麽样了?然后去把咱们订的船收拾乾净,让张家那些人掌灯之后到船上来见。」
……
掌灯了。
江上渔火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货船挨挨挤挤,阔气的程度,一条赛过一条。
张老三带着老大老二,乘坐着小船在各条大船之间穿梭,终于按照何渠留下的指引找到了目标中的这条船。
张旗抬头一望,只见这船并不太大,只有两层,但是从外面看去,装饰得金碧辉煌。这并不像是运货的船只,反倒像是权贵富贾们南巡的游船。
当下已不敢大意,定睛一瞧,张老三已经跟船上打过招呼,有人走下来了。
来的这人身高七尺,腰挎长剑,穿着极为合身的深色的袍服,腰上还挂着牌子。袍服上没有任何装饰,但是裁剪至为讲究。
到了跟前,这人朝他打量了两眼:「来者便是三爷的兄长,张旗张员外麽?」
张旗忙道:「正是在下!」
这人让开路来:「我家公子已经等候多时,请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