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勋贵子弟?!因此言语之间,便极为不客气了。

交趾素来桀骜不驯,与上国大臣件唇齿交锋更是常有的事情,如今霸凌霸凌懵懂无知的萌新世子,也算叫他见识见识外交场合的人心险恶,免得到处发自己的勋贵脾气,还真以为天下无人能治得了他了!

其余的质问也就罢了,所谓“过头”云云实在是无礼之至,简直有藐视圣旨的嫌疑,。即使对外藩事务一无所知的海刚峰与张太岳,闻之也不觉皱眉,神情微妙之至。

但世子依旧从容,只是平静开口:

“本人召见诸位,只是想告知观礼流程上的一些小小变更而已。”

闻听“变更”二字,在场的使节都微微皱起了眉。外藩观礼都有固定的规制,凡有更张必须提前告知,以防蛮夷无知惊哗,这是从太宗永乐朝便有的惯例——不过嘛,单单只看“蛮夷无知”四个字,也能知道猫腻,朝廷特意提前告知,绝不是出于什么殷殷的体恤之情。

实际上,永乐朝所谓的“规制更张”,与其说是观礼赏玩,倒不如说是展示朝廷一年来的战争成果。在事前安排的什么“告知会”中,蛮夷们见识到的都是藩王头颅、北元旗帜、蒙古人祭祀用品一类八百里加急的战利品,新鲜生猛毫无掩饰的胜利果实,尘土满面而血腥犹存,足以震得一切小国屁滚尿流伏地叩拜,发自内心的感激自己能够为太宗皇帝当狗的莫大荣幸;回家之后还要仔细构思诗句,方便在大典礼时挺身而起,吟诗作赋为皇帝献礼。

这样直白赤·裸的效果,才称得上是“震慑”、“威压”,而自大安国力江河日下之后,如此的“更张”也渐渐消失,沦为毫无新意的杂耍魔术了。没有实力一切都是虚谈,如今旧事重提,除了令藩国使节忆念往事,骤然生出被欺·辱的忌惮不悦之外,基本也就只有虚张声势的搞笑效果了。

大安还有多少军力,大安的军力还有多少威慑,难道世子自己没数么?大言炎炎,何异于自取其辱!

于是一言既出,场面立刻就冷了下来。交趾使节端坐原地一动不动,居然连起身听解释的面子功夫都难得做一做。其余人也只微微欠一欠身,随后便不再接话。

虽然尴尬至此,但世子并不在意使节们的反应,他只是拍一拍手,示意家中的仆役抬上了一个顶部呈圆锥形的长条铁柱,绕场一圈逐一展示。这根沉重黝黑的铁柱并无特殊之处,只是侧面以红漆刷着六个大字:

【飞元甄君一号】

众位使节……众位使节凝视铁柱,茫然眨了眨眼睛。

当今皇帝的道号他们还是知道的,据说臣下为了避讳,行文中只能更易文字,称为“飞元”,真君称为“甄君”。所以,铁柱上的“飞元甄君”云云,当是陛下道号,但“一号”又是个什么意思?

世子笑容满面,从容起身:

“这是在下在家研究丹药飞升的基本原理,偶然得到的一点心得!”他朗声道:“原本是要献给陛下的贺礼,但圣寿庆贺的典礼是在西苑举行,实在不适合发射这样的东西。所幸荣恩宴的场地够大,可以让诸位一睹为快——当然,在下在丹药上的那一点心得,想必诸位都已经听说,就不必赘述了。”

宴席中陷入了怪异的沉默,使节们面面相觑,彼此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早就从倭人使节楠叶西忍处听闻过世子物理飞升丹药革新的癫狂构想,但终究是百闻不如一见,至今也仍旧局限于私下惊叹的谣传阶段而已。现在骤然看到实物,却只觉懵逼得不能自已:

这玩意儿也能叫丹药?皇帝能啃得下这铁坨子么?

世子道:“我将这东西命名为真君一号,正是为了表示对至圣至明之当今皇帝的拳拳之心;也是希望将它发射到平流层——不,大罗天,作为圣上飞升成仙的预兆。这一次也只是试验性质的发射而已,若有差错,请诸位不要见笑。”

他的语气非常的温文尔雅,与往昔疯癫的传闻大有不同。但诸位使节还是愣愣的远望着他,显然完全没有搞明白这一番狗屁不通的疯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