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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祺终于坐直了身子,心下升起了莫名的诧异。当然,他并不相信什么立地成仙的鬼话,如果吃鱼头这种狠活都能成仙,那x音x手起码得有十万主播位列仙班,首先证得这大罗金仙道果的便该是老八。不过,与寻常吃播的狠活不同,吃鱼头还是真要点技术含量的。鱼头毕竟是尖锐易碎的东西,很容易划伤黏膜;练这种法门的人需要长期用筷子刺激喉咙催吐,人为的在食道处制造增生组织,勉强抵御鱼骨的划伤。

这当然是非常痛苦的事情,连记载此事的民俗词典都反复感叹,说这真是一碗苦饭,就算衣食无着的江湖术士也很少习炼。一个由尹王府豢养,地位相当之尊隆的术士,怎么会精通这样可怕的功夫呢?

穆祺仰头看徐国公长子:

“那位方士只是表演了吃鱼头吗?他就没有再讲些别的什么了?”

徐国公长子啊了一声,稍微有些尴尬。那位参云子能广获好评,靠的当然也不只一手狠活,更有对症下药的本事。宴席中老年人多,他就讲用元神养生延寿的密法;宴席中少壮者多,他就讲调整风水升官发财的窍门,偶尔还要讲一点猥亵的房中术——如徐国公长子之类百无聊赖的勋贵子弟,听到的当然又是更加私密,更加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了——这种事情在酒酣耳热后还能讲一讲,现在怎么好意思开口呢?

穆祺大致猜出了这个套路,所以径直翻了个白眼,往躺椅缩了缩。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其实也很想到这位参云子宣讲的现场去看上一看,揣摩揣摩方士的底细。不过很可惜,自从在皇帝面前闹了那么一场后,朝中但凡有那么一点脑子的人都绝不会将穆祺与尹王这两个不安定因素放在一起了,宁愿失礼也绝不会邀请穆国公世子入门。所以时至如今,京中居然形成了所谓王不见王的局势——穆国公世子及尹王各自占据高位,却都形影相避,再没有见过一眼。

……但没有关系。穆祺又往躺椅中缩了一缩:如果这位“参云子”真是江湖术士的做派,那么就算自己不设法见人,他也一定要在预备齐全之后上门。以民间的术语讲,自己先前的做法叫“呛台子”,是当众让他们下不来台;而被人呛台子之后,要么便是远走他乡不再招惹是非,要么便非得硬碰硬来一场斗法,将刺头给硬生生打下来不可。尹王当然不可能放弃京城,那他们必然要来上门踢馆。穆祺只要乖乖等待就好了。

乖乖等待当然不是一无作为。实际上这数日以来,穆祺始终在思索同一个问题:

这方士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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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我不来就山,山即来就我。虽然穆祺从没有见过这位参云子一面,但却从各处的消息渠道里杂七杂八听到了不少转述。这些见闻大都零散细碎,甚至彼此冲突。但穆祺仔细梳理,仍然从中发现了某些关键——譬如,这位参云子的话术与技法与尹王曾经展现过的套路高度一致,只不过更为成熟老练而已;如果合理怀疑,那尹王入京的幕后推手,想必便是这位不知来历的诡异方士。而这方士宣扬的理论,也与尹王如出一辙,虽然尽力用了什么“内丹”、“元神”之类的道家术语,但那种少林寺驻武当山办事处神父大王喇嘛的究极缝合怪气味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

穆祺对宗教的沿革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