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了锦绣阁, 简瑶还没能从自己的胆大中回过神来。
她低着头,臊得一张脸通红。
她、她居然主动亲了裴湛?!
一丁点女子家的矜持都没有!
简瑶怔愣地想,裴湛会如何看她?
青栀忙了一日, 眼见天快暗了,准备同简瑶一起回府,刚进来, 就见姑娘心不在焉的模样, 她好奇:
“姑娘在想什么呢?打回来后, 就一直在发呆。”
简瑶回神,就感觉到手中的帕子被青栀扯了去, 她喷笑:
“姑娘快些放过这帕子吧。”
简瑶视线落在青栀手中的帕子上,只见那帕子上皆是褶皱, 被她攥得狼狈不堪。
简瑶心生羞赧, 嗔怒:
“好你个促狭鬼, 连姑娘我都调笑!”
她伸手作势要去打青栀,青栀笑着躲开, 才探头过来, 眼珠子古灵精怪转着:“姑娘脸颊娇红,奴婢都快不敢看了, 可是小侯爷对姑娘做了什么?”
简瑶手都抖了一下。
哪里是裴湛对她做了什么?分明是她自己!
简瑶不敢往下想去,忙忙转移话题:
“时候不早了, 快些收拾回府吧!”
另一旁,裴湛回了大理寺后, 就收到府中的消息,让他回去一趟。
裴湛心情好, 根本没拒绝, 下了值就吩咐白三朝侯府去。
肃亲侯府, 翟清堂。
靖和长公主眯着眸子,盯着眉眼荡漾,时不时勾抹笑的裴湛,她忽地拧眉,啐他:
“才几日没回府,你这是得了失心疯?”
她说话不好听,但裴湛也没被这话破坏了心情,只含笑道:
“娘找我什么事?”
靖和长公主当真寻他有事,也就不管他今日究竟是怎么了,敛了敛眸,道:“再过几日,就是太后的寿辰,我怕你最近过得舒坦,将这事忘了去!”
裴湛端着杯盏的手稍顿。
若不是靖和长公主提醒,他当真给忘了去。
不过,他没在靖和长公主面前表现出来,稍颔首后,忽然道:
“皇祖母寿辰,往年都是在宫中举办寿宴,今年恐怕也不例外,儿子可不可以带一人进宫?”
靖和长公主知道裴湛说的人是谁,她眉眼的情绪淡了下去,颇为无语道:“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跟在你身后进宫,像什么样子?”
裴湛眉梢一挑,根本没将这当回事:
“谁说让她跟着我了,跟在娘身边不就行了?”
靖和长公主拧眉:“你为何一定要带她入宫?”
“她近日总闷在宅子中,想叫她出去散散心。”
宫中,她应是没有去过,刚好有机会,他就想让她进宫看看。
裴湛哂笑:“总归日后都要去的。”
靖和长公主被他理所当然的模样气笑了:“你倒是有信心。”
不过,靖和长公主还是没答应:
“江城一案,正由你经手,你此时带她入宫,就不旁人告你徇私枉法?”
裴湛不紧不慢地将茶水喝完,他抬眸看向靖和长公主,不咸不淡地嗤笑了声:
“又如何?”
他从不在意旁人的看法。
和简瑶一事,若非顾忌女子心思,他何至于行事这般忌惮?
只要人证物证皆在,幕后凶手总
要伏法,至于旁人如何说,他徇私枉法又如何?
哪怕靖和长公主早就习惯了他无法无天的性子,也被他这态度气得不轻,但心中又莫名浮现一抹骄傲。
她懒得看裴湛,挥手:
“滚滚滚!”
翌日,简瑶就得了肃亲侯府的请帖,上面写着三日后,请她府中一叙。
夜间裴湛翻墙进来后,简瑶将请帖拿给裴湛看,一脸茫然:
“长公主怎会忽然要见我?”
昨日,裴湛如何也没睡好,一闭眼,就觉得唇上传来温软,折磨得他天还未亮,就早早起了身。
不过怕女子羞涩,他昨日特意没来扰女子清梦。
如今,裴湛坐在绥斫院中,视线不由得下移,落在女子粉唇上,正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说完,女子抬头,眸子灼亮地看着他。
裴湛倏地回神,抵唇轻咳:
“三日后是皇祖母寿辰,我和娘亲说,让她带着你一同前往。”
简瑶被这消息吓得手一抖。
裴湛的皇祖母,不就是当今太后?
她有些磕巴,依依软软地:“带我去?”
裴湛理所当然地点头:
“你这些日子闷坏了,去宫中就当散心,有娘亲领着,无人敢欺负你。”
简瑶哑声。
去宫中散心,也就只有裴湛能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来。
裴湛说:“宫中风景的确不错,万贵妃居住的延禧宫后,有一处桃花林乃是先帝为其宠妃所种,四季皆开着,饶是我进宫多次,每每看见,也觉得甚美。”
简瑶觉得这些都不是重点,她咬唇纠结:
“可我怎能入宫呢?”
裴湛拧眉:“为何不能?日后总要去的,提前去就当熟悉了,有娘亲在,还能教你认认人。”
这一直球直接将简瑶打懵了。
日后总要去的。
若她嫁入了侯府,不论是身为世子夫人,还是大理寺寺卿夫人,这进宫参加宴会是必不可免的。
简瑶哑声,只这一句话,她就拒绝不了。
裴湛忽然从她手中抽出帕子,低声说:
“还有半年,才过了你娘的丧期,你从不穿颜色鲜艳的衣裳,哪怕首饰也只仅仅一支玉簪了事,可我记得羡城来信曾说过,阿瑶最爱胭脂红,你姝色娇妍,若穿上颜色鲜艳的衣裳,必然好看。”
他那将方帕子张开,帕子末端绣着几多桃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