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靖和长公主带着简瑶进宫, 简瑶的身份在肃亲侯府算是过了明面。
事后,靖和长公主反应过来,和崔嬷嬷没好气道:
“别人做事, 一件事一个目的,他倒是好, 九曲十八弯, 生怕旁人猜出他想什么!”
崔嬷嬷只笑:“世子越有能耐, 公主才能越放心。”
谁说不是?
靖和长公主终究咽了这个怨气, 崔嬷嬷好奇道:“那公主和世子的赌约?”
“赌约?”靖和长公主翻了个白眼:“他小子, 是摆明知道,只要我和他爹点头, 肃亲侯府就不会有人有意见,他早就有恃无恐!”
否则,依他的性子,好不容易看上一个人, 怎么可能用她作赌注?
崔嬷嬷失笑:“那公主还陪世子闹了那么久?”
“若不逼他一下, 他还不知要藏拙多久!”
靖和长公主没好气, 简瑶一直以为靖和长公主会怪她, 其实,这些早就在靖和长公主和肃亲侯的预料之中。
与其说是拿二人婚约做赌注, 不如说,是裴湛给了靖和长公主一个会做出成绩的保证。
半晌, 靖和长公主才说:
“羡之和我说过,还有一个月,她母亲的三年丧期才过, 到时, 我再去向皇兄请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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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瑶还不知裴湛早就把两人之间的事安排妥当, 她正拧眉看着颜青:
“青栀和我说,你这些日子心不在焉的,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颜青低着头,身子微僵:“属下没事。”
简瑶眸中挂上担忧。
但她了解颜青,当年他孤身一人来到长安,从那以后,就和她们相依为命,并没有其他亲人,每日都在闷头做事。
有什么事能让他牵挂?
简瑶还当真猜不出。
颜青一字不说,简瑶无法,只好让他回去好好休息。
朝堂中水深火热的,这点小事,简瑶也没拿去叫裴湛烦心,只让青栀平日里多注意一点。
沈雯的事让简瑶长了记性,她最近忙着将简父收藏起来的手札拿出来翻阅。
这长安中,稍不留意,可能就着了旁人的道。
大理寺。
刘三涯早就将所有东西都招了。
一张张供纸画押摆在桌子上,裴湛觑了眼,白三低头禀告:
“消息刚传出去时,二皇子和太子都派了人来打探,但自从那日宫宴后,不知为何,两位皇子不约而同都收了手。”
裴湛轻眯眸子:“宫宴?”
中宫无主位,宫中只剩万贵妃主持大局,照顾圣上的职责也落在了她身上,这就导致二皇子的便利,常侍奉圣上左右,得以见面机会。
相较而言,自然是圣上那边更重要些。
但,裴湛慢条斯理地挑了挑眉梢。
太子也收了手?
这就令人纳闷了。
他不信,太子会不知道,他不可能相信刘三涯的表面之词,挖出太子,不过是早晚的事。
即使如此,东宫那边依旧风平浪静,这不符合常理。
除非……
裴湛和白三对视一眼,白三试探:
“除非,太子有法子,能一定让爷改变主意?”
裴湛这些日子,过得很忙碌,也很自在,都快半个月都未回侯府了
,今日,一下值,白三就拦了路,讪笑:
“侯爷今日派人递了消息过来,让爷回府用膳。”
裴湛稍寻思,的确很久未见长公主了,颔首点头。
与此同时,裴湛让人给简瑶递了个信,颜青全然听见,回府后,他忽然说:
“三日后,是老爷的忌日,我想去净明寺给老爷上柱香。”
话音甫落,就被青栀捣了个胳膊肘。
青栀瞪了他一眼,这呆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简瑶脸上的情绪寡淡了些,她怔了下,才说:
“你说的没错,那日,我和你一同去。”
青栀忙忙道:“那奴婢也去!”
简瑶嗔瞥了她一眼,道:
“你留下帮锦姨照看锦绣阁,有颜青在,你还担心我的安危不成?”
青栀看了姑娘一眼,又看向颜青,瘪了瘪唇,却也不再出声。
颜青低着头,失神地盯着地面。
他悄然攥紧了腰间的香囊,简瑶和青栀都手巧,哪怕锦姨也是如此,得空时,总会做些帕子和香囊家用,自然不会少了颜青的。
他腰间的香囊,稍有破损,就会换上新的。
哪怕他是中途才来,可她们依旧信任他,如同家人。
三日一闪而过。
去净明寺上香一事,简瑶也同裴湛通了气,可惜,那日裴湛当值,不能陪着简瑶一起。
初闻时,裴湛还轻哼了声:
“我平日沐休,也不见得你要出门逛逛。”
简瑶恼他:“你好生不讲道理。”
裴湛不以为耻,他这辈子,最爱以权压人,还当真没讲过道理。
这日,一行马车,从长安城出发,往城外净明寺而去。
净明寺是长安城附近最灵验的一座寺庙,太后礼佛,净明寺的住持慧明大师得太后高看,连带着净明寺也水涨船高。
既是给亡人上香,简瑶带够了香油钱,途中,她掀开提花帘,捧脸和颜青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