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屋里间, 吉孟氏和几个要好的老姐妹叙着话,左手抓着娘家大嫂,右手握着婆家大嫂, 都顾全了:“真是劳烦您了。”
“哪的话,师兄和您请我来做丫儿的正宾, 是予我大体面。”
唐夫子的夫人苗氏,现年近五旬了, 圆盘脸上堆满笑,今儿她也是好一番捯饬。穿了半月前新做的褙子,还戴着一直都舍不得戴的松竹金丝纹如意钗。之前忠明师兄携妻上门请时,她可是好一阵欢喜。
家中爹娘都说吉家这门亲得好好走着, 难保日后唐家没有求于人的时候。
今儿县里千秀绣坊郝掌柜也来了,给吉安带了两匹棉锦:“娟儿, 你日后福气厚实着呢。”
“郝掌柜说得对。”苗氏也羡慕, 但这福气羡慕不来。几年没见, 吉家闺女比少时更灵秀,也是真真会长,尽挑她爹娘俊的长。
“不止我, 大家都有福气。”好话谁不爱听?吉孟氏清醒,但还是忍不住欢喜。
苗氏留意着屋外动静, 往前凑了凑小声问:“范州府那没来人?”
“正守孝呢, 礼半月前就送到了。”吉孟氏凝眉:“陌哥儿太爷年岁大了, 不宜舟车劳顿, 家里又没旁的长辈了。”松开嫂子的手,抽了帕子轻摁了摁眼角, “丫儿及笄礼, 我们也只请了要好的亲朋, 简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