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苒苒刚才接到赵阳的资讯,说赵家被人窥探,很可能是与赵彦和纳兰威的异体有关。
她瞬间意识到,这是一年前的事留下了首尾。
「与你何干?」
令狐明德微微摇头,神色淡然地喝着茶:「是我自己享了太久的清平,以至于灵觉迟钝了,这才露了马脚,还有那个姓普的后生,在他们两人身上留下的手段也很隐蔽,应该是联邦的最新科技。」
方苒苒更加羞惭:「家公,我会把晋家的事处理妥当。』」
令狐明德闻言却笑了起来:「别说傻话啊苒苒,你拿什麽处理?依靠你的父亲吗?」
方苒苒哑然无言,紧咬着下唇。
她知道自从母亲死后,家公令狐明德就与父亲关系不佳。
以令狐明德的性格,宁死都不会向方宪政求助的。
何况以方宪政的冷酷无情,未必会为令狐家出手。
「这桩事,也没你想像的那麽严重。」
令狐明德摇了摇头,把手里的茶杯放下:「知道我为什麽不让你舅舅继承我的殖装战龙,像那些大宋士族一样,养一个能传承后世的镇族战龙出来吗?那是因大宋天子与三位神使,对我的身份始终无法释疑,他们是既要用我也要防我。」
方苒苒闻言一惬:「这怎麽可能?他们都对您如此信重。」
「万事不能只看表面,这几位只是没有证据,又要借重我平衡政局,制衡清流而已,一旦他们找到了蛛丝马迹,瞬时就是灭顶之灾压下。」
令狐明德遥望着皇城方向:「我之所以不养镇族战龙,就是怕这赵家的瓶瓶罐罐太多,让后人们无法轻易放弃,反倒招致灾难,不过所谓狡兔三窟,我在中枢这麽多年,已经在大宋的北州另行经营了一个巢穴,是真正能传承于后人的基业,不像现在的赵家,在那几位眼里充满疑点。」
令狐明德一声冷笑:「所以被找到了身份又如何?无非就是换一个基业而已,我令狐明德纵横天极星内外七百多年,岂能受人挟制?」
方苒苒闻言先是心神一松,随后又拧起了柳眉。
她意识到外祖经营的这份基业是何等的庞大,又是何等艰难,难道真要这麽放弃吗?
如果真的放弃,令狐一家要承受何种的代价?
方苒苒想到平日里对她很友善的舅妈,今日却称病避而不见,不由感觉揪心「傻孩子,别多想,你舅娘今日是真的有恙,你是她一手带大的,在她心里一直把你当成亲女儿看待。」」
令狐明德一双睿智的眼似能洞察人心,继续喝着茶:「事态也远没到你以为的那地步,你可知新任的刺奸局指挥使,数日之内就将入京?」
「刺奸局指挥使?」方苒苒神色一惬,若有所思:「家公之意是要在这位身上入手?不知此人能否交好,或是收买?」
她明白外祖之意,是要提前布局。
以令狐明德在大宋朝中的地位,即便露出了马脚,也不是什麽人都有资格查的,朝廷一定会让刺奸局指挥使出面主持此案。
令狐明德摇了摇头:「据说这位刺奸局指挥使为官非常清廉,他在当地官声极佳,接令入京之后一路兼程北上,未在沿途任何郡县落脚停留,即便一些官员提前等候于河道上,登船拜访,这位指挥使也只是以礼相待,收纳一些程仪而已,我等目前对此人一无所知,不能轻举妄动。」
此时令狐明德的语声一转:「不过他在望城收下了一个义妹,叫做周云熙其曾祖与我有旧,其父是我部下,又是朝中清流一脉,我身为御史中丞,势必得加以关照,等到他们兄妹入京,你可持我拜帖前往探问,最好是能够邀请周云熙入住我赵府。」
方苒苒一边听一边在网上查那位新任刺奸局指挥使,还有周云熙的资料。
她随即一愣,心想好巧,这个叫林十二的刺奸局指挥使,竟然也是沙州望城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