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上,最为合理的解释便是,天与咒缚起到了作用,它的效果便是用全部的咒力来交换强大的□□……常人尚且不会在夏至以后的白日中感到寒冷,况且是在体质方面远胜于他人的神子。这反常的状况在宇智波启身上,只在许久之前出现过一次。
两面宿傩收回手,他不快地拧起眉毛,虽然是疑问的句式,但是语气之中充满了笃定:“你是不是又做那种噩梦了。”
——这猜测可以说得上有理有据,不过现在可是白天,宇智波启哪里来这机会做噩梦呢?
宇智波启不想朝着宿傩说谎,但是要让他将导致这情况的真实原因直接告诉宿傩,又实在是讲不出去。清凉的酒液入口,喉咙间泛出一点辛辣,神子以饮酒的姿态作为掩饰,含糊地应声点了点头。
这件事看上去好像是应付过去了,又好像没有应付过去。因为宿傩在得到回答以后,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也不知道究竟听进去了几分,又对这话相信了几分,总而言之无论如何暂且没有再提这个话题。
但是这点安静并没有维持下去多久,因为两面宿傩面色上很快显示出了烦躁,他将酒盏重重地放在一边,清酒倾洒在地上,像是在因为发生了什么让他不快的事情而撒气。
“怎么了?”
“你究竟在想些什么?”两面宿傩看了宇智波启一眼,里面饱含着不满的情绪,他不愉快地说道:“你不专心。”
宇智波启确实很不专心,他喝了酒,明明对面坐着宿傩,却还在思念着另外一个人。
两兄弟之间往常也并没有许多话,可是神子之前望着庭院中的花木出神,这神情和以往那样漫无目的地出神截然不同,挂念着别的事物,心神不属的样子是藏不住的。
两面宿傩就是因此感到了不高兴,他的兴致全无,这场小酌也似乎没有了继续进行的必要。既然神子浑身发冷,那么就该早一点回到房间里休息。夏至时节的衣衫单薄,在送兄长回房间的过程中,这个人又难免埋怨宇智波启穿得单薄。
“喝酒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暖身体的。”
有的人喝了酒会觉得身体很温暖,可显然正在生病的人明显不再此列,散热快就代表丧失热量也会变得很快,导致了体温继续下降的寒冷。但是在两面宿傩稍有不注意的时候,神子一晃眼便喝下去很多了,然后导致了现状变得更加糟糕,他的手如同凉水一般冰冷,怎么捂也捂不热。
在两面两面宿傩送宇智波启回房间之后,他的兄长不正面回应他的指责,反而说起了抱歉。这是这个人的惯用伎俩,以退为进不仅而体现出体谅的态度,还能借此掩饰自己的任性。
“对不起,我头脑有些发昏……麻烦你了。”
“既然知道麻烦,就不要这样做。”
“我知道错了,带土,实在对不起……”
这句话说完以后,宇智波启自知失言,立刻闭上了嘴,但是两面宿傩却将这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他回想起先前对酌时,神子坐在他身旁时的魂不守舍,索性直接了当地朝着宇智波启发问:“带土是谁?”
“你又在透过我看谁?”
“你究竟瞒着我有了什么秘密?”
这即是对于孪生兄长的质问,又是两面宿傩对自己的自省,他以为自己和宇智波启亲密无间,以为自己和宇智波启同舟共济,但是他的兄长早就和他貌合神离,早就有了不让他知晓的秘密。
这件事或许在很久以前便已经初现端倪,只不过他那时候善于自欺欺人,假装将一切都视而不见,现在会想起往日的蛛丝马迹,两面宿傩在深感愚蠢的同时又感到恼恨无比。
因为红豆沙,宇智波启是不爱红豆沙的,但是两面宿傩第一次和宇智波启出门的时候,神子便在茶寮点了有红豆馅料的柏饼。
他应当不是第一次吃这种东西,自然而然地便清楚其中存在着红豆味的闲聊,于是将碟子推在旁边一个都未动。两面宿傩原本以为那是因为他的缘故,宇智波启才会选择自己不爱吃的柏饼。这时候回想起来,应当是神子身边原本就有一位会吃红豆馅料的人,只是现如今已经不在他的身旁了而已。
想到这里,两面宿傩的神色就变得很难看,就算宇智波启急急忙忙地朝他道歉——
“对不起,宿傩……”
“不必说‘对不起’,反正你也只会道歉,始终不会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世间的兄弟倘若像这样有了矛盾,两个人可以趁机大吵一架,便将真心话开诚布公,方便日后和好,但是宿傩和宇智波启都不爱与谁有口舌之上的争执。
两面宿傩想要发怒,他无法像是数年前那样将兄长和其他人那样一视同仁地对待。可是单单想起这件事的起因,宿傩心中就一阵恼恨憋闷,因此只好头也不回的推门离开,临走之时甩下一句话:“我们相互冷静一下吧。”
他拿宇智波启实在没有办法,只好选择眼不见心不烦,以离家出走作为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