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音最后还是端着餐盘去了网球部正选专用区那边。
而向日岳人所指的为她专门留的座位, 就是迹部旁边。
看着西园寺玉音与迹部坐在一块,向日岳人高兴的情绪完全写在脸上了。
忍足侑士看着搭档这番操作,摇了摇头,心想岳人这次是弄巧成拙了。
在场只有他能明白岳人这番举动的目的, 岳人极度怕鬼, 偏偏上次轻井泽事件表明, 这世上原来真的有妖魔鬼怪, 当时就吓得岳人三天没睡好觉。现在知道了西园寺能降妖除魔,岳人肯定恨不得抱紧她的大腿, 才有安全感,而恰巧岳人与他又是唯二知晓西园寺与迹部真实关系的人,那在岳人的脑子里给西园寺和迹部创造相处的机会,无疑就是讨好了。
而他这样积极唯一的原因, 忍足无语地想到,只是希望下次遭遇妖魔鬼怪的时候,人家会先搭把手。
但是岳人遗漏了一点,忍足表示,迹部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对外公布两个人交往的事实,一定是因为西园寺不同意, 啊总之这波是岳人马屁拍在马腿上了, 别说刷好感度了, 不掉好感度就是人西园寺大度了。
忍足侑士和向日岳人这番复杂的心理活动, 玉音和迹部完全不清楚。
迹部景吾倒是很高兴,原本在他的计划中一起吃饭这种事要等过几天, 玉音与网球部众人逐渐熟悉了, 自然水到渠成了, 没想到向日这般给力, 第一天就把玉音拉了过来。
但他表面上还是非常正经地表示:“咳,你现在已经是网球部的一员了,在这里吃饭理所当然,以后都一起吧。”
“对啊对啊,”岳人在一旁疯狂点头,“经理你还是与我们在一起吧,这样比较有安全感。”
在去网球部之前,玉音恶补过一份正选众人的资料,当然,这份资料是迹部提供的,其中就有提到向日岳人特别怕鬼。
“我只是有几分不习惯,以前还没来过这边呢。”
好吧,为了照护小朋友的安全感,她还是配合一下好了,毕竟迹部找保镖的初衷,确实是为了保护自己和身边的朋友,一起进军全国大赛的。
岳人大大咧咧道:“以后就习惯啦,本来国一食堂也不长这样,都是迹部后来让人改造的,再单独给我们网球部划了个区域。”
忽然想起什么,岳人忽然道:“对了玉音,你国一就在冰帝了吧,那你一定也看到迹部那次在典礼上大放厥词了吧?我跟你说,之后迹部就跑去网球部踢馆了,把所有高年级学长都打了一遍,哦,我是说网球上的打败,后来我和宍户都不服气,还去挑战他了呢,结果当然是都惨败在他手上,直到侑士这家伙忽然冒出来,与迹部打了个不相上下,哦,那次他们没分出胜负。”
抱着拉近关系的目的,他连自己的糗事都拉出来讲了,对面的宍户亮闻言羞红了脸,不由在桌下踢了他一脚,凶恶地瞪他:“这种事,你记那么清楚干嘛!”
向日岳人感觉莫名地摸了摸头:“宍户你踢我做什么,我又没说谎。”
忍足表示,好吧,搭档原本是别人的竹马这件事他都快忘了,再想想,明明只是两年前的事情,回忆起来,却感觉那么久远了。
而玉音也随着向日的讲述,回忆起两年前。
她会来到东京冰帝学园读书,一方面是因为父母工作定居在东京的原因,另一方面却是为了追寻真相。
当时的她已经经历过王权者与横滨异能者的两个世界,心情不是很好。
虽说当时她的情绪还没恶化到后来在咒灵世界待过的那般程度,但与正常人相比,已经算情绪很低落了。
更糟糕的是,这一切她都不能与外人说,即使是她至亲的父母与祖父,因为玉音早已经明白,即使将这些事情对亲人道出,除了让他们更加担心以外,也不能得到任何帮助。她早已习惯一个人踽踽独行,无论是与那些东西战斗,还是追寻真相。
她到达东京的时间,比国一入学还要早一些,是在三月的假期期间,她趁此期间跑遍了东京与横滨,去寻找任何一丝与王权者世界或者异能者世界特殊之处有所相似的地方。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好像她暑假昏迷的那段时间真的只是做了一场幻梦似的,除了她自己清晰记忆与留存在自己身上的力量,再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那两个世界的真实了。
就在她对此感到迷茫不已的时候,冰帝学园开学了,而她作为新入学的一年级生参加开学典礼。
开学典礼这种沉闷无聊的场合,她原本是打算发呆神游过去的。
直到一个人上台,发出了“我就是冰帝的王”的宣言。
西园寺玉音当初抬头时,是抱着看笑话的打算,瞧瞧谁发言这么中二嚣张的,这要换到王权者世界,完全可以去挑战德累斯顿石板的认可了。
然后她就对上了一双熠熠生辉、满溢着自信的大猫眼。
那是一双有光的眼睛,对未来充满着信心与希望。
发言的自然是那时候身形尚没有长得如今这般高大的迹部景吾,玉音那时候坐在台下,托腮听着他嚣张的发言,不由露出了笑容。
很可爱的孩子呢。
那便是她第一次见到迹部景吾其人。
在旁边多数人议论纷纷,声称迹部景吾太嚣张一定会被现实打脸的时候,她反而有点期待看到那人完成自己的承诺呢。
不知道为什么,每每看到那人自信满满、斗志昂扬的样子,她心情就会很好,就算未来前路上再有什么未知的困难,她也不会再有那般害怕了。
西园寺玉音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或许是一个普通人与世界的斗争鼓舞了她,好歹她都待过两个世界了,她总不能不如一个真孩子吧?
不过之后的两年,她从来没主动去了解过迹部景吾这个人,也从未去看过他的比赛,虽然有关他的消息,总是能通过周围议论纷纷的女生进入自己的耳朵,想不知道都不行,比如说迹部大人一年级就当了网球部长和学生会长啦,迹部大人把学校食堂和体育馆都翻新了啊,迹部大人blablabla,不一而足。
一直到了三年级开学重新分班,她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与迹部景吾分到了同一个班级,看学号,他们二人应该还是邻桌。
不过当时还是避世主义的她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避免与对方接触。
至于真正开学后,乍然听到迹部景吾的声音与师兄的场静司非常相似,吓了她一跳这件事,就是后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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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正领着玉音往学生会长室走去的迹部景吾终于经不住玉音不停地打量,发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沾到东西了?”
不可能啊,他刚才明明照镜子确认过,自己的形象完美无缺的。
“没有没有,”玉音摆了摆手,又由上到下打量了他一边,比划了一个高度,忍不住笑道,“刚才岳人不是说起国一那次开学典礼的事情吗?我才想起来,当初某个人才这么高,眼睛大大的,看起来可爱极了,结果一转眼,跟吃了生长激素似的,一蹦长这么高了。”
迹部景吾对当年的事情也不是没印象,不过他不是喜欢追忆过去的人,只是听到玉音夸赞国一的他可爱,感觉有几分别扭,随后想起什么,他忽然问道:“你居然记得我国一长什么样,有多高?”
玉音笑容一顿,咳嗽一声:“这个嘛,长得可爱的孩子,我当然印象深刻啦,而且就景吾你当年在典礼上的发言,我敢打包票,我们冰帝这届就不可能有人没印象。”
但你不一样啊,迹部景吾心想,看你万事不萦于心的模样,我还以为你过去两年根本没注意过我。
换到几个月前,迹部景吾完全不会相信,他居然也会有不自信自己影响力的一天。
“那个,”玉音心想,就算当初只是抱着欣赏可爱正太的心情,被正主本人知道也太羞耻了吧,于是连忙推搡着迹部景吾说道,“走啦走啦,学生会的人都在等你了,你约的不是下午一点吗?”
迹部心知她这是为了转移话题,但看看时间,确实也到了他召集学生会部分干事开小会的时间,于是也没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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