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 96 章(1 / 2)

柳夏徽一步一步, 慢慢地上楼——他踏入二楼,脚步的声音几乎都被地毯吸收,静悄悄的一片。

倏地, 前方似乎传来些许动静。

柳夏徽抬起头看去,那个方向是三叔的书房……果然, 黎轻舟在与三叔谈事情吧。

他迈步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书房的门留出一道小小的缝隙。

走廊是昏暗的,只开着小照明灯。

书房里却拥有着柔和的光线, 正透过缝隙倾泄出一点,映射在地毯上。

柳夏徽慢慢靠近, 抬起手欲敲门。

然而,当他透过缝隙看清楚书房里的场景时, 他蓦然全身僵硬, 震惊、不敢置信地顿在原地,动弹不得。

只因为,他竟然瞧见黎轻舟坐在三叔的怀里, 头靠在肩上, 双手抵在三叔胸膛……

多么亲密的姿态。

他们恍若气息也交缠在一起, 无人能够忽视的感情在其中迸发。

这不禁让柳夏徽不可自控地睁大双眸。

尤其, 他紧接着看见黎轻舟的手被三叔细致亲吻,黎轻舟软声细语,全然不见之前在公司对他的冷嘲热讽、阴阳怪气。

——亲亲抱抱?!

柳夏徽耳边好像听见这句话,又好像没有听见。

他神智已经恍恍惚惚, 只能全身僵硬地瞧着他从前最冷静淡漠、矜贵、仿佛永远清心寡欲、不为任何事物所动的三叔顺着黎轻舟的话,从额间开始不断亲吻……

书房里炙热的气息仿佛也侵袭了柳夏徽, 在三叔要亲吻黎轻舟脖颈时,他猛然回神,不敢再多看, 迅速转身离开。

他到底为什么今天要来这里?!

他不应该来!

柳夏徽此刻只想快点离开柳家老宅——这刺激他承受不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刺激太大,柳夏徽脚步不稳,快要走完楼梯时趔趄一下,身体霎时前扑——

“啪啦”一声。

袋子里名贵的酒就这样碎了,浓郁的酒香霎时弥漫出来。

柳夏徽在地上磕到了脑子。

一楼客厅并没有铺设地毯。

“嘶。”

柳夏徽马上爬起来,不顾额头的伤势和眩晕,他听见楼上传来动静,好像三叔和黎轻舟立刻要下来一样。

于是,他不顾碎裂一地的酒瓶,快速开门出去,离开了柳家老宅。

柳夏徽都闹不明白自己的行为。

他完全可以留下,毕竟被看到那种场面的又不是自己。

但一想到其中一人是他三叔……柳夏徽就觉得得立即走、马上走。

开车开到半路,柳夏徽头疼不已,似乎有什么从头上流下来,他伸手一摸、放在眼前——是血。

他流血了。

柳夏徽:“……”

去柳家老宅一趟,他不仅受到了精神伤害,竟然还受到了物理伤害……

他好惨。

头虽然时刻疼着,但柳夏徽好歹有清楚的思绪和精神将车开到熟悉的医院。

巧的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曲昀帆今天值夜班。

他在医院里瞧见曲昀帆,走到好友面前,站定,因为心理刺激还没有消失,所以面无表情:“昀帆,帮我包扎一下。”

曲昀帆正和一个护士讨论着一名病人的病情,听见声音转头。

在看清楚好友模样时,曲昀帆怀里抱着的病例文件“哗啦”掉落一地。

“……夏徽?!你、你怎么。”曲昀帆惊讶地睁大眼睛。

他被夏徽此刻的造型吓到了——发丝、西装凌乱,一缕血迹顺着好友左边的俊脸蜿蜒流下,已经半凝固了。

这难道是被人抢劫了吗?!

曲昀帆让护士帮忙捡一下病例文件,随后拉着柳夏徽来到他的办公室。

他办公室里有药箱,药物齐全,可以包扎。

“你怎么了?为什么会弄成这样?”曲昀帆拉着好友坐下,一边翻找药箱里面的药物,一边询问。

柳夏徽嘴唇动了动,一个字吐露不出。

他该怎么说、他能怎么说——总不能说是因为看见三叔和黎轻舟在一起亲吻所以才……

柳夏徽说不出口。

所以,他顿了顿,摇头:“你别管。”

曲昀帆也知晓好友的脾气,闻言道:“行,那我就不问了,真是难得见你这么狼狈的样子。”

他太好奇夏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不过好友明显不想说。

医院办公室里的暖气充足,柳夏徽在曲昀帆准备纱布时脱掉外套,这才发现他西装里面穿着的白色衬衣领口竟然也沾染上一点血迹。

血迹干涸、难看至极,让柳夏徽不由得皱了皱眉,嫌弃。

曲昀帆这时道:“先清理伤口,再上药包扎,可能会有些刺痛。”

他完全医生对待病人的口吻。

“嗯。”柳夏徽不大在意。

等包扎完,柳夏徽站起身说去卫生间,他要清洗一下领口,不然浑身难受。

曲昀帆给他一条毛巾。

柳夏徽离开后,曲昀帆坐下继续整理医院文档,然而电脑页面刚打开,一阵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陌生的手机铃声让曲昀帆站起左右看看,随即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夏徽的手机。

他走到刚才柳夏徽坐过的椅子前,拎起外套拿出放在口袋的手机——屏幕上显示“三叔”两个字。

柳三爷。

曲昀帆不知道该不该接,但手机铃声锲而不舍一般。

于是,他接起道:“三爷,我是曲昀帆,夏徽目前正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