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见得街道上一些看热闹的目光以及指指点点的人群。
贾珩闻言,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天色,说道:「都午时了,去寻家酒楼边吃边说。」
尤氏玉容微顿,推辞道:「这麽好烦劳珩大爷?」
「无妨。」贾珩抬眸看了一眼尤氏,道:「你们先上马车,我记得附近有一家四海酒楼。」
尤二姐和尤三姐闻言,就是搀扶着尤氏,折身回了马车。
贾珩唤上蔡权以及谢再义,就是前往四海酒楼。
酒楼,二楼包厢中
贾珩唤人传了一桌宴席,然后落座,看向尤氏三姐妹。
其实二姐丶三姐和尤氏并没有血缘关系,是尤老娘改嫁时候带过来的两个女孩儿。
尤二姐扬起一张娇怯丶柔美的脸蛋儿,轻声道:「劳烦珩大爷破费了。」
贾珩道:「这不值当什麽的。」
尤二姐抿了抿粉唇,轻声道:「珩大爷,先前之事,我们姐妹心里自有杆秤,原就和珩大爷无关,三妹往日也从没有在家里派过大爷的不是,刚刚也是一时情切,心疼大姐。」
贾珩看向一旁正自安慰着尤氏的尤三姐,这时正对上一双妩媚的美眸,一瞬不移地看着自己。
相比尤二姐的羞怯,这位尤三姐毫无示弱之象,四目相对,盯着贾珩的眼睛。
贾珩也是看着尤三姐,目光清冷丶锐利。
终究是少女败下阵来,目光躲闪开,轻声说道:「那贾珍不是东西,但和我姐姐无关啊,我们这样的小门小户之家,哪里能约束得了外面的爷们儿?现在吃了挂落不说,刚刚还差点儿被掐死。」
贾珩默然片刻,说道:「我若怪你姐,也不会出月例银子。」
尤三姐清声道:「那你说我姐现在怎麽办?」
「什麽怎麽办?」贾珩凝了凝眉,问道。
尤三姐轻声说道:「现在贾珍那混蛋被流放岭南,我大姐不可能守着他一辈子,大姐膝下也没个孩子,她若是要改嫁……」
尤氏正自黯然神伤,闻听尤三姐所言,芳心又羞又气,羞愤道:「三妹,你浑说什麽,我谁也不嫁!」
她丈夫正要流放出去,现在哪里有什麽心思想那些有的没的?
贾珩同样惊讶看着尤三姐,心道,不愧是原着中敢戏耍贾珍,还拿着柳湘莲的宝剑横颈自刎的女子,确有几分泼辣劲儿。
尤三姐拉过尤氏的手,轻声道:「你就是苦熬,苦熬谁去?熬贾珍,贾珍那混蛋,他刚刚要杀了你的!」
「那我铰了头发,出家当姑子去!」尤氏羞愤说道。
尤二姐连忙劝道:「大姐,不改嫁就不改嫁,说那胡话作甚?」
说着,也是瞪了一眼自家三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就算改嫁,就不能等过个一二年?
尤三姐这时,将一双美眸看向一旁的贾珩,俏声道:「珩大爷,你是怎麽个说法?」
贾珩默然片刻,说道:「如是想改嫁,去官府寻一份和离书即是了,大汉律中,有义绝为由而和离,方才贾珍行凶未遂,夫妻情义已绝,可以和离。」
「你这人说话惯是轻巧,没有你宁荣二府的允准,官府能给和离之书?」尤三姐打量了一眼少年,轻声道:「你们这样的公侯之家,哪怕是犯了事的族长媳妇儿,也断不会容她改嫁了去。」
尤氏只觉臊的脸颊滚烫,羞愤道:「三妹,你别说了!」
当着对面那少年的面,说什麽改嫁之言,她……真不知如何自处了。
「大姐,我是丑话说在前头儿,今日不赶巧儿碰到这位珩大爷,将来怎麽办?」尤三姐颦起秀美双眉,说道:「你真的要熬一辈子活寡?」
不仅是尤氏臊的慌,就连二姐听着自家三妹这话都觉得面红耳赤。
关键不在这话,私下三个姐妹怎麽说都没事儿,但现在当着一个男人的面。
她家这个三妹,也太不知羞了,这样的少年权贵面前,到底是闹哪样啊?
这里不得不说,尤老娘带着两个姑娘改嫁,以及最后为了过上好日子,出卖尤二姐和尤三姐的美色给贾珍父子的一系列事件中,几乎可以说,在尤二姐和尤三姐所受的家庭教育中,好听说法是没有受封建礼教的荼毒,不好听说法就是风气开放,几有后世现代女性之风。
只是二姐性情内敛,三姐性情泼辣,只是二女心底都蕴藏一股不易觉察的烈性。
至于屈从贾珍父子,只能说是封建礼教压迫下的可怜人罢了。
贾珩对尤氏姐妹其实倒没有什麽偏见,因为不去谴责不是东西的贾珍父子,却将异样目光投之两个弱女子身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更不要说,眼下二女还没有和贾珍有所勾连。
「哪怕是柳湘琏,先前一开始也是嫌弃尤三姐名声,后来尤三姐以死明志,也后悔莫及,然而为时已晚。」贾珩心思电转,压下心头一抹思绪。
而后看向尤三姐,说道:「其实,本来是要过一段时间和你姐说的,既然你问起,那也不妨和你说说。」
此言一落,三双目光都是齐刷刷地看向贾珩。
「现在有两条路,第一条路,不管你姐姐以后改嫁与否,随时都可去往京兆府寻那里的官差,以义绝之名,求得一份儿和离之书。」贾珩面色微顿,沉声说道:「宁荣二府不会出面干预,这是我说的。」
尤二姐心头一震,在心底回响少年掷地有声的话语。
而尤三姐美眸熠熠,玉容微顿,问道:「还有一条路呢?」
贾珩点了点头,看向尤氏,说道:「原本凤嫂子还有我家夫人她们的意思,念你日子过得艰难,又是无辜牵连,加之在宁国府居住了不少时间,就在天香楼西边儿有一座小院落,让你和丫鬟别居……我想着你毕竟是前族长夫人,也曾帮着族里忙前忙后主持过祭祖等事,虽说贾珍为恶甚汹,但与你无关,总有一些苦劳在。可刚刚听你三妹的意思,来日或会可能改嫁,那样再居宁国府,就于理不合了……当然,你与贾珍和离之后,月例银子会一直供给,直到你另寻人家儿为止。」贾珩说完这些,顿了下,说道:「你若是觉得一时不想和离,也可等过段日子,总之要依着你的心思才是。」
他之所以对尤氏给予了较大的宽容,还是当初其人的通风报信。
从本心而言,他还是希望尤氏能够和贾珍和离的,寻个老实男人……好人家嫁了,好好过日子,平平淡淡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这……」尤氏闻听贾珩之言,面色变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落在任何人头上都难以选择,一边儿是继续住在宁国府享受着贾家的荣光,虽说身份尴尬了一些。
另外一个是将来有改嫁的机会,可尤氏虽说对贾珍绝望,但哪里说得上现在就有改嫁的念头?
而且,自家丈夫刚刚流放岭南,她后脚就和离改嫁,这……
毕竟是当过诰命夫人的女人,哪怕出身小门小户,一下子也转不过这个体面的弯儿,更不必说,心底还真有一丝舍不得往日的富贵。
尤三姐则在心头盘算着贾珩之言,美眸一瞬不移地看着对面气定神闲的少年。
暗道,大姐还能住在宁国府?
「你如果将来能改嫁,其实也挺好,为贾珍那样的人苦熬……不值得。」贾珩默然片刻,又续道:「当然,你这会儿心乱如麻,或许一时难下决定,倒也不急,等你想通了再说。」
尤氏玉容苍白,凄然道:「我现在心头乱糟糟的,还请珩大爷见谅。」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贾珩端起茶盅,淡淡说道:「先用饭罢。」
而这时,夥计也端上了饭菜。
尤三姐眉眼弯弯,嫣然一笑说道:「人说珩大爷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我今个儿算是见着了,我敬珩大爷一杯。」
说着,取过一个酒盅,斟了一杯,不给贾珩拒绝机会,仰脖一饮而尽。
「妹妹……」尤二姐见着这一幕,柔声道:「别喝这麽猛。」
「没事儿,我高兴。」尤三姐饮了酒,一张白腻的脸颊红扑扑,美眸一瞬不移地看着对面的少年,浅笑盈盈,道:「我干了,珩大爷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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