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仍沉浸在故事中,俏脸上有些恍惚,闻言,回转过来,问着一旁的入画:「晚饭应做好了罢。」
入画轻笑应是。
贾珩心有所感,转眸看向正坐在一旁的小几上,静静倾听着的妙玉,问着入画道:「可给妙玉姑娘准备了素斋?」
入画愣了下,旋即说道:「后厨这就送来了呢。」
妙玉倒也回转过神,看向贾珩,道:「珩大爷可和惜春用着,贫尼先回房了。」
说着,起身离去,玲珑有致的背影消失在远处。
惜春樱唇翕动,轻声道:「珩大哥,别取笑妙玉姐姐。」
却是想起前日,她听着的眼前之人,说妙玉六根不净丶情缘未断的话来。
贾珩笑了笑,在惜春对面落座,说道:「我并大未取笑于她,你怎麽又唤她姐姐了?」
惜春垂下明眸,轻轻柔柔道:「她年岁比我大几岁,又在家清修,既在俗家之中,那我唤她一声姐姐,也是应当的。」
她如是唤妙玉师傅,想来珩哥哥是不喜的吧。
贾珩看着脸上现出几分烂漫笑意的少女,不由失笑道:「这般说,倒也没错。」
这时,一旁的丫鬟,侍奉着两人净手。
两个人低头用着饭菜,不时叙着话。
用罢晚饭,贾珩看了一眼外间天色,道:「妹妹,今儿个先到这儿吧,明天如果不忙的话,就过来。」
汲取昨天教训,还是不能将话说的太满,不然还有可能放傲娇小萝莉的鸽子。
惜春点了点头,柔和如水的目光深处有些依依不舍,纤声道:「那我送送珩大哥。」
说着,送着贾珩出了厢房。
回到厢房之中,惜春返身坐在床榻上,就着灯火,低头望着凝霜皓腕上的手镯发呆,心头既有甜蜜,也有几分说不出为何的茫然。
入画笑道:「姑娘,怪道她们说,大爷果真是最疼你了,我瞧着三姑娘天天帮着珩大爷做事儿,也没见大爷送给她什麽。」
惜春闻言,眼睫颤抖,脸蛋儿嫣红,连忙将衣袖放下,羞恼道:「就你多嘴多舌的。」
不过,入画的话也一字一顿在心湖中,再次敲起涟漪。
正要说话,抬眸却见妙玉款步而入厢房。
惜春抬眸看着妙玉,诧异道:「妙玉姐姐。」
妙玉打量着惜春,忽而开口道:「他待伱与旁人,却有一些不同。」
惜春:「……」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让惜春生出一股莫名的羞恼。
妙玉坐在对面,也继续「打趣」,轻声道:「下棋罢。」
惜春「嗯」了一声,压下异样思绪。
夜凉如水,风影摇曳。
及至戌初,贾珩举步出了惜春院落,先回了外书房,将买得的戒指带上,折身回了后院,刚挑帘进入内厅,正见着秦可卿与尤二姐丶尤三姐丶凤姐几个正在叙话。
平儿丶宝珠丶瑞珠几个丫鬟在一旁侍奉着茶点。
凤姐这几天听完戏,只要贾母神思倦态回去早早歇息,就到宁府这边儿,与秦可卿在一块儿说笑玩闹,俨然将宁府当成自家一般。
凤姐看向气度沉凝,眉目疏朗的少年,笑道:「珩兄弟这是从衙门回来的?」
贾珩道:「回来有一会儿了,在四妹妹那边儿坐了会儿。」
一边落座,一边问道:「琏二哥这几天还没回家?」
凤姐脸上笑意一滞,道:「他这两天忙着一桩大买卖,还有一些手尾,明天就回来。」
尤三姐听着两人的叙话,脸上若有所思。
秦可卿柔美玉容上有着几分感慨,道:「四妹妹,平时不大见她,我唤她,她也不大来,常常和妙玉法师在一块儿,夫君去坐坐也好。」
凤姐叹道:「四丫头,性子是冷了一些,也是打小跟着老太太,现在接到东府居住,珩兄弟能多去看看她也是好的。」
在凤姐看来,这是贾珩为了显示自己宁国新主的气量和涵养。
尤三姐这会儿眼尖,一眼瞧见贾珩手中拿着的锦盒,艳冶玉容上现处好奇之色,轻笑问道:「珩大爷手里拿的是什麽?」
这话一说,秦可卿与尤二姐,还有凤姐,也都看向贾珩手中的物事。
贾珩看向秦可卿,道:「路上回来,给你买的。」
秦可卿闻言,一时愣怔了下,似有几分难以置信,竟忘了接。
一旁的尤三姐,美眸熠熠,娇笑道:「秦姐姐,快打开看看。」
自从那天后,尤三姐已唤着秦可卿为姐姐,也不管自己年龄实际比着秦可卿还大上一些。
秦可卿也任由着尤三姐唤着,一开始倒是引得凤姐一阵打趣,但尤三姐向来是个泼辣的,自也不惧凤姐。
凤姐看着那锦盒,笑道:「我瞧着倒像是首饰,倒不知是耳环还是簪子。」
她家琏儿,哪怕是夫妻间最恩爱之时,也不曾给她送过什麽首饰。
倒不知给别的混帐老婆送了多少首饰。
一念至此,凤姐脸上笑容就有些不自然,心头窝火。
事实上,按着原着,贾琏不仅没有送凤姐首饰,而且还偷拿了凤姐的金项圈儿,去典当银子。
秦可卿回转过神,玉容旋即嫣红,美眸秋波盈盈,拿着礼盒,轻轻打开,借着灯火而观,只见其中一个金色蝶纹戒指,流光溢彩,灿然炫目。
「夫君……」秦可卿娇躯轻颤,抬眸看向对面那少年。
贾珩道:「可卿,我给你戴上。」
看着自家妻子因为心绪激动,脸颊桃红的模样,心头也难免有几分感慨,纵是夫妻之间,也需得买一些礼物以作日常惊喜。
尤三姐也被那晶光闪闪的戒指吸引了心神,明眸焕彩,捏着手帕,心头既有羡慕,也有欣然。
尤二姐柔媚玉容上,同样有着羡慕之色流露。
贾珩拉过秦可卿的纤纤玉手,在其无名指处戴上。
一旁的凤姐见状,神色复杂,眸中艳羡几乎要溢出来般,甚至心底生出一丝嫉妒。
在外面为官儿作宰的大人物,回来对着自己妻子又是这番体贴入微,这样的郎君,当真是世上少有。
还有可卿已是诰命夫人,而她……什麽都不是。
同样是女人,为何她……
愈是闺蜜,这种不平衡的心理愈是强烈。
贾珩看着秦可卿手上的戒指,也有几分欣然,他之前就觉得隐隐少些什麽,发现是少个婚戒。
秦可卿如芙蓉花蕊的玉面上,因为心花怒放,脸颊红润,愈发明艳动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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