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忠顺王:最好是他……亲自监斩!(2 / 2)

蒋玉菡压低了声音,解释道:「王爷,小的与荣府的宝二爷有些交情,平日听闻王爷和周长史与贾家不睦,心头暗暗留意,故而常与贾家中人来往,此事王爷也是知道的,因前日与琏二爷一同喝酒,倒是发现了贾家的一些端倪。」

蒋玉菡此言倒是实情,与贾琏也来往过几次,只是其属意宝玉,一时倒也并无男男之情。

忠顺王皱眉问道:「什麽端倪?」

蒋玉菡道:「王爷道这琏二爷缘何最近出手阔绰?原是在京城附近的县镇开了几家店面,经营着皮货丶山参生意。」

忠顺王凝眉道:「皮货丶山参生意有什麽稀奇的。」

蒋玉菡低声道:「听宝二爷说,这位琏二爷倒是常常往平安州去走生意。」

忠顺王闻言,目光闪了闪,面色迷惑。

不怪忠顺王不知,忠顺王执掌内务府,各种皇庄丶庄田不知凡凡,还真看不大上这等走私贩私的营生。

这会儿,忠顺王看向长史官,问道:「周长史,伱可知什麽缘故?」

周长史冷声道:「王爷,边境之地与草原诸部互市,只怕这贾琏做得就是这般买卖,前日,王爷不是让调查着这琏二?下官原也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正要和王爷禀告。」

蒋玉菡闻言,心头暗松了一口气。

「怎麽说?」忠顺王眸中冷光闪烁,急声问道。

周长史道:「平安州节度使崔岭,原是荣国府贾代善的部将,此人与神威将军贾赦交情莫逆,崔龄执平安州帅印,贾赦常派其子前往平安州做买卖,下官觉得这生意多半是来路不正!」

忠顺王眸光一亮,恍然大悟大道:「莫非是走私?」

周长史低声道:「王爷,这些年,朝廷财用窘迫,边将走私贩私蔚然成风,以下官猜测,这贾赦父子多半与崔岭勾结串通,向着草原走私,以获暴利,只是不知是否走私有铁器丶粮食等紧俏货物。」

忠顺王面带煞气,冷笑道:「那就让人查一查,如果确是走私贩私,贾家势必成为众矢之的,甚至栽那贾珩小儿一个里通敌国,也不不是难事!」

周长史道:「下官原本还有疑虑,正要寻人去查,如今听琪官儿一说,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

忠顺王点了点头,而后,转头看向蒋玉菡,问道:「琪官儿,你是怎麽想着留意贾家的?」

蒋玉菡面色不变,低声道:「王爷与贾家颇有雠隙,时常与周长史提及,小的就暗中留了意,借着与贾府结交之机,以报王爷之恩。」

忠顺王道:「你能有此心就是了,倒也不必亲自去城外调查,如是遇到险处,又当如何?」

「王爷所言甚是,是琪官儿虑事不周。」琪官拱手道。

忠顺王皱了皱眉,问道:「你既和那荣府之中衔玉而生的那位公子多有交游,其人秉性究竟如何?」

想了想,如能让琪官儿帮着打探贾府的消息,互为佐证,似也不错。

蒋玉菡回道:「宝二爷此人,性情乖张,不大读书,只在平日一同玩乐。」

「此人倒不足为虑,如贾家都是这等子弟,倒是好了。」忠顺王点了点头,随口说着,道:「你和贾府这位也不要断了来往,顺便打探下贾府,尤其是宁国府的消息。」

随着贾珩执掌锦衣府,几度清理贾府暗线,贾家眼线已被抹除的七七八八,忠顺王对贾府的内情也渐渐不知。

蒋玉菡拱了拱手,点头称是。

忠顺王摆了摆手道:「好了,早些回去歇着,也洗洗身上的淤泥,成什麽样子。」

琪官拱手道谢离去。

待琪官儿离去,忠顺王低声道:「周长史,以为此事,是寻御史还是本王亲自上疏弹劾。」

周顺诧异道:「王爷想亲自弹劾?」

忠顺王冷哼一声,道:「本王只想亲眼看着贾赦等人下狱丶夺爵丶论死!方消心头之恨!」

还有什麽比亲自带人抄了贾家,听着贾家女眷的痛哭流涕,更美妙的事情?

躲在背后放冷箭丶看笑话,他不屑为之!

如果有可能,最好他亲自会审此案,不,亲自监斩!

周长史皱了皱眉,思忖着其中利害,不多时,舒展开来,低声道:「王爷所想,倒也不是不可,前日锦衣府就对王爷颇为不恭,还有世子一事,贾家对王爷一欺再欺,只是圣上那边儿颇为宠信贾珩小儿,王爷如今当面锣对面鼓地对上……」

「本王就是要当面锣对面鼓地对上,不能藏着掖着!」忠顺王脸色阴寒如冰,沉声道:「小儿以幸进登高位,政敌众多,除夕之时,百官喊打喊杀,但圣上尚需他领兵,容他一时,本王如今树起旗帜,正好为以后借大势绞杀于他!」

周长史闻言,眼前一亮,道:「王爷此言不无道理,贾家身为武勋,贾珩小儿又执掌京营,如今荣国袭爵之人,却罔顾皇恩,里通敌国,此事一旦传扬开来,势必朝野哗然,群情激愤。」

当然,这种说法显然不成立,贾赦走私经年累月,而贾珩才执掌贾家多久?而且走私贩私,也攀扯不上里通敌国。

忠顺王摇了摇头,冷声道:「这次恐怕动不了他,除非他吃了败仗,或者谋反,可纵然这次动摇他不得,也要先断他荣国一臂!」

他为国家宗藩,又是天子兄长,原是天家立下兄友弟恭的牌坊,只要不生造反之念,他无所畏惧,反倒是贾珩小儿,一旦吃了败仗,就是他倒霉的时候。

不过他等不及了,荣宁二国公府,除其一爵,先收点儿利息。

他已经迫不及待看着贾家鸡飞狗跳的模样了。

周长史心绪也有几分激荡,拱手道:「那下官就回去调查。」

忠顺王摆了摆手,道:「去罢。」

周长史拱手离了阁楼,准备寻人手调查,凡事一旦有了方向,就有了针对性。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不知不觉,又是三天时间过去,神京城内也为淅淅沥沥的春雨笼罩着,而随着吏部丶都察院丶吏科,将官员访册下放到科道言官,围绕京察一事,六部丶寺监诸衙暗流涌动。

一时间,揭贴丶劾疏间杂着一些官员的自陈奏章,频频向着都察院丶吏部丶通政司呈送,就连教坊司的青楼都少有人光顾,科道言官,都猫在家里写奏疏丶填访册。

这一日,正值中午,贾珩从锦衣府返回,刚刚在书房坐定,就听得晴雯进来禀告,贾母打发了鸳鸯来,说是到荣庆堂用饭。

「是二老爷回来了罢?」贾珩一边起身,一边问道。

时隔几天再见鸳鸯,这位鸭蛋脸面丶身材高挑的少女,目光相接而来,脸上明显带着几许羞怯,只是声音清脆依然:「是二老爷,刚从工部回来。

贾珩点了点头道:「去看看罢。」

他这几天也在密切留意着经察动静,也填了不少访册,有五城兵马司的,有京营的,这次都察院与吏部几乎是将咨访和评语丶考成,集中在一起进行考核。

而贾政不出意外,其向都察院的自辨疏,除却让都察院派御史往工部例行查问外,并没有起太大作用。

因为依京察流程而定,本衙堂官考语,只是京察罢黜丶升迁官员的一部分依据,还有考成记录丶咨单访册,汇总三样文书,然后于堂审之时诘问,最终才能汇总成处置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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