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斯雷利原本还打算指责亚瑟欺骗他搬东西的行为,可他听到这话,到了嘴边的牢骚不知怎麽的,生生被他咽了下去。
迪斯雷利点头道:「没错,黑斯廷斯先生,我是什麽样的人,您接触接触就明白了。《布莱克伍德》和《文学迷》的撰稿人就是一帮给莫里舔屁股的。他们压根不知道莫里对我干了什麽好事!
我花大钱投资了他创办的一家报馆,但是不到半年的时间,那报馆就倒闭了。你能想像吗?不列颠出版界的二号人物,把报馆给开倒闭了,就好像他没有这方面的资源和能力似的。
可当我一开始攻击他的时候,他那群出版业的朋友又全都蹦出来了,他有钱丶也有心思去盘算怎麽收买《布莱克伍德》和《文学迷》,但是唯独经营不好那家报馆。难道我在《维维安·格雷》说他的那些东西说错了吗?
他想要藉此毁了我,好让他那点黑历史石沉大海,但他做梦去吧!我非得选上议员,好好整一整那个傻逼!我也要让他尝尝我受过的那些委屈和焦虑!」
迪斯雷利刚把这话说出口,立马发觉自己说漏了嘴。
他赶忙解释道:「黑斯廷斯先生,您别误会,我不完全是那个意思。」
亚瑟耸了耸肩,他放下茶杯道:「就算您完全是那个意思也无所谓,反正苏格兰场的警察没有投票权。别说您骂的只是莫里先生了,就算您骂的是我,我也不能拿你怎麽办呀。」
迪斯雷利闻言先是一怔,旋即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原来……您没有投票权吗?」
亚瑟抿嘴笑道:「我是不是浪费您的时间了?」
迪斯雷利长出一口气,他松了松自己的领口,好让自己舒服一点:「怎麽会浪费我的时间呢?您没有投票权更好,这样我就可以畅所欲言了!说实话,整天在海德公园说那些话,说的我嘴都快麻了。没事和您聊聊天换换心情也挺好的,您不用担心我会骂您,我也不怕您不投我的票,大家平等公平。」
亚瑟望着他笑道:「看来您虽然想当议员,但实际上还有些不习惯玩弄这套权力的游戏啊。」
迪斯雷利拿起一枚牡蛎,一边用桌旁的小刀撬着它的壳,一边回道。
「谁会习惯那种事?这段时间我算是明白了,想当议员就不能有自己的观点,大家喜欢听什麽你就说什麽,只有这样才会吸引几个无所事事的听众。
对待工人,你就告诉他们你要缩短工作时间。
对待农民,你就告诉他们你要降低地租。
对待工厂主,就要开始大谈进出口关税的事情。
对于贵族,那就是我绝不在修改《谷物法》问题上让步。
而对于教士,你谈点古老的道德精神与原则准没错。
不过大部分时间,我还是主要在谈后几种,因为工人和农民不怎麽去海德公园,而且他们也没有投票权。
说实话,有时候我这麽干,还有些良心不安。但是没办法,您应该记得我那天和你说的话,我是没有党派的支持,独立的站在那里。
托利党和辉格党的议员们就够两面派的了,所以我为了当选,就得比他们更加『灵活多变』。」
亚瑟闻言不由点头道:「如果一个人的意愿是成为一个自己本身以外的什麽,比如当个议员丶生意发达的杂货商丶出名的律师丶法官,或者同样无聊乏味的什麽,总是能如愿以偿的。但是作为惩罚,想要这些假面具的人就必须得先戴上它。迪斯雷利先生,您很早就接受了这一点,所以我相信你应该会成功的。」
迪斯雷利吸了一口牡蛎的汤汁。
吸溜~
他叹了口气:「是吗?那我还真要借你吉言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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