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探问道:「亨利真的发脾气了?」
利文夫人微微点头:「过两天就是他的生日,你要不想着给他送点别出心裁的小礼物,让他消消气?明天正好我没什麽事情,要不我陪你上街去挑挑东西?」
考珀夫人闻言,只是沉吟:「多萝西亚,你觉得我送他一个留声机如何呢?再附带一张改编自《La Campanella》的帕格尼尼练习曲唱片?」
「留声机?唱片?」利文夫人不解道:「那是什麽东西?」
考珀夫人见她不理解,于是便笑着替利文夫人解释了自己今天在宴会上的见闻。
利文夫人听到这话,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她忍不住开口道:「啊!我好像见到了你说的那位黑斯廷斯先生。」
「你见过他了?」
「嗯,他比你们要先出来。」利文夫人冲着朋友眨了眨眼,俏皮的逗弄道:「身材很高大,胸膛的肌肉看起来也很结实,整张脸棱角分明,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而且还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考珀夫人调笑道:「多萝西亚,你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我记得你好像不喜欢这麽嫩的呀。」
「嗯……」
利文夫人将捶在耳边的碎发撩到耳后:「喔,艾米莉,我对人都是接触之后再看感觉的,嫩不嫩的其实并不是我考虑的最重要因素。而且,你为什麽会觉得黑斯廷斯先生嫩呢?艾米莉,年轻可不代表嫩,虽然那位年轻的先生看起来很彬彬有礼,而且又是位杰出的科学家,举手投足间都像极了一位标准的英伦绅士,但是……」
「但是什麽?」
利文夫人压低嗓音丶捂着胸口丶身体前倾,她神神秘秘的在朋友的耳边开口道:「我向你保证,黑斯廷斯先生一定杀过人,而且绝对不止一个人。你要是被他好好先生的外型骗了,以后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杀过人?」考珀夫人惊讶道:「这你是怎麽看出来的?」
「很简单。」利文夫人抿嘴笑道:「因为他身上有一种与我父亲接近的气质,无论是站在哪里,总会不由自主的立的像是一把笔直的剑,行走之间凌厉的动作就像是挥舞的刀锋。
虽然他已经极力的想要柔和自己的气质,但是如果不经意的被他看上一眼,还是能察觉到他眼神中潜藏的危险。如果你没告诉我他是一位科学家的话,我肯定会以为他是从拿破仑战争的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
考珀夫人听到这里,禁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多萝西亚,你看人真准!黑斯廷斯先生的本职工作是苏格兰场的警司,而且还是一位工作能力相当出色的年轻警司,你可能不知道,他今年才20岁,而且完全是单凭自己爬到了这个位置。就在不久前,他还参与了对那个法国人的海上营救任务。
我今天听贝格尔号的舰长菲茨罗伊上校说,他亲眼看见黑斯廷斯先生在海上一个人干掉了十七个海盗。他还说如果黑斯廷斯先生愿意去皇家海军乾的话,迟早能混上将军位置的。」
「啊……原来他也是个苏格兰场的警官吗?」利文夫人略微惊讶。
考珀夫人不解道:「这话是什麽意思?」
利文夫人开口道:「没什麽,其实今天俱乐部的晚宴上,亨利也带来了两位苏格兰场的警官作伴,一位是大伦敦警察厅厅长丶陆军上校查尔斯·罗万,另一位是副厅长理察·梅恩爵士。」
考珀夫人听到这话,忍不住笑道:「这是怎麽回事?苏格兰场的高级警官们这是趁着周日休息,所以全都出来放松了吗?」
利文夫人闻言也不正面回答,只是笑着说道:「谁知道呢?不过我觉得他们是得放松放松,尤其是黑斯廷斯先生。我刚刚才想起来,好像今年苏格兰场的好几件大案子都是由黑斯廷斯先生挂帅督办的。平日里工作这麽忙,抽空还要参与法拉第先生的科学研究,甚至还要帮朋友推销新作品。
对了,你刚刚说的那个《基督山伯爵》真的那麽好看吗?还有留声机的事情,听得我都有些好奇了。要不改日我们一起去那位惠斯通先生的乐器行买上两件回来?」
考珀夫人听到这里,这才猛然想起:「多萝西亚,你不提我都把这事忘了!今晚几乎所有参加宴会的客人都想要弄一件留声机回去,如果咱们想要趁着亨利生日之前买到东西,恐怕直接过去订货是行不通的。」
利文夫人听到这话也明白了问题有些棘手:「你留下黑斯廷斯先生的名片了吗?要不直接派人去求求他,惠斯通先生不是他的朋友吗?咱们让他出面帮忙预订,这样惠斯通先生就可以直接把下一件留声机给我们预备着了。」
考珀夫人想了想,忽然开口道:「这事宜早不宜迟,正好我的马车现在空着呢,我马上就让他们带着钱去找黑斯廷斯先生预订。上帝啊!但愿苏格兰场的年轻小伙子作息不要太规律,他最好不要现在就睡了。」
利文夫人闻言,禁不住抿嘴笑道:「睡了也没关系,现在咱们怕的是,他今晚没有睡在自己家里。」
考珀夫人闻言禁不住失笑道:「多萝西亚,你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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