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加雷斯又和他打起了哑谜。
亚瑟轻轻一抿嘴唇,挑着眉毛笑着回道:「看来我的将来也不比过去顺利。」
说完了这句话,亚瑟便起身向德莱赛特小姐告别。
其实车子在解读第二张牌的时候就已经停了,但是出于礼节,他还是耐心的听完了这位银行家千金的每一句话。
「今晚和您聊得非常愉快,德莱赛特小姐,只可惜路程太短,改天有机会的话,我还想找您算算别的。」
「您还想算什麽?」德莱赛特小姐的眼睛里缀着月光,她看上去有些期待。
亚瑟抬眼打量了一眼他下榻的旅馆外,那里围着一队士兵,而他们保护着的正是焦急的在旅馆外徘徊的警务秘书路易·波拿巴先生。
看得出来,今晚的爆炸案搅得路易心神不宁,而他在发现亚瑟不见了以后也确实很担心。
亚瑟挑起大拇指,指着路易打趣道:「您就帮我算算,他这样的,以后能当皇帝吗?」
德莱赛特小姐原本只以为亚瑟是在开玩笑,直到亚瑟下了车,她扭头看向窗外,这才发现了异常。
「我的上帝啊!那不是……路易·波拿巴?」
德莱赛特小姐望见那位伦敦来的年轻爵士径直走向了拿破仑的侄子,路易见到活蹦乱跳的亚瑟长舒一口气,随后满脸笑容的走上前去与他聊起了天。
亚瑟·黑斯廷斯,他究竟是什麽身份?
这确实是一个疑问。
这个问题不止长久的困扰着亚瑟在伦敦海德公园附近的邻居们,如今也在巴黎扎了根。
德莱赛特小姐心不在焉的从剩下的塔罗牌当中随手抽了一张。
那是一个右手高举着权杖对天丶左手食指指向地面丶身披红袍的年轻男人,他的动作象徵着他拥有沟通上天与地面的能力,而他头顶的倒8符号则象徵着无限。
他身上的红袍象徵着热情与主动,内搭的白衫则代表了纯洁与智慧,一条紫蛇盘绕在他的腰间,有的吉普赛人说这条蛇便是诱惑了亚当夏娃偷吃禁果的那条邪恶毒蛇。
男人面前的桌上还摆放着象徵着四要素的权杖丶圣杯丶宝剑与钱币,他们分别代表了正确的动机丶清晰的计划丶充沛的热情,以及强而有力的执行。
大阿尔卡纳牌01号——风元素,魔术师。
德莱赛特小姐夹起那张牌对着月色赏玩,对于这张牌她也有属于自己的理解。
「光鲜亮丽的绅士举止,完美无瑕的个人表演,游走自如的魔法师。所有的好都已经摆在了明面,权杖丶衣装丶圣杯丶宝剑与钱币,一切都对的上。但是要小心腰间的毒蛇,表面的演出都是假象,但是内心如何,犹未知晓。魔术师,行奇迹者,虚幻的代表。如果想要让他稳定的下来,还需要土元素的帮助。」
红魔鬼一边听着德莱赛特小姐的解谜,一边对月畅饮:「非常好的解题,我亲爱的艾米莉,认真钻研吉卜赛人的古老智慧,你可比亚瑟那个小王八蛋容易引导多了。听魔鬼的话,阿加雷斯教授难道还能让你吃亏吗?」
……
亚瑟此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麽,对他来说,相较于今晚的爆炸案,马车上的塔罗牌占卜最多算是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
在见过布列塔尼与旺代的保王党人后,别人发现的是危险,而他看见的却是波拿巴家族东山再起的机会。
亚瑟与路易上了楼,二人在房间里坐定。
「亚瑟,你没出事真是太好了。亚历山大和维多克先生难道没和你在一起吗?」
亚瑟倒了杯茶,他还在想该如何和路易提及今晚发生的事情。
「亚历山大和维多克先生这时候应该在大巴黎警察厅。」
「大巴黎警察厅?他们去那里做什麽?」
亚瑟往红茶里加了些奶:「他们抓到了刺客,维多克先生的布雷奥克侦探事务所这下应该要一炮打响了。」
「他们抓了刺客?!」路易先是一愣,旋即惊呼道:「这麽说,今天的爆炸还真是旺代的朱安党人干得?」
亚瑟抬手示意他先坐下:「路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刚才还在朱安党人的据点里稍微坐了坐。你也知道的,他们这次的爆炸最多算是临时起意,是激情的刺杀行为。我先前以为,只要贝里公爵夫人即将再婚改嫁的消息传出去,失去了精神领袖后,他们很快就得自行崩溃了。但是,现在看来,朱安党人的崩溃只在于他们失去贝里公爵夫人后,缺少一个统一的旗帜。而且,他们甚至不在意这个旗帜到底是谁。」
路易闻言愣了半晌:「亚瑟,你这是什麽意思?」
亚瑟见他不理解,于是便把今天在朱安党人据点内的所见所闻全部复述了一遍。
「旺代与布列塔尼的农民并不在意是由谁来领导他们,只要这个人能够实现他们的主张,帮他们向共和派复仇,保全他们的宗教信仰,减少他们的农业税,让他们依然可以自得其乐的过上如过去几百年他们一直过着的那种日子,那麽他们就会支持谁。过去,所有人的目光都因为闪耀的巴黎而忽视了这些边缘地区,如果你能够把握住这些朴实的农民,你就不必再游走于那些机会主义者之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