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并不是在危言耸听,因为前段时间就曾经出了件类似的事情。
前段时间柏林大学的两个生物学教授:奥肯和维尔克夫,他们俩因为反对普鲁士专制而遭到柏林大学的驱逐,于是便携手投奔到巴伐利亚王国,并立马被聘为慕尼黑大学教授。
这个消息传回到普鲁士的文化教育部时,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三世非常气愤,他派人连夜骑快马到巴伐利亚找到了两位教授,并且提出:只要两位教授愿意重回柏林大学,国王可以亲自向他们赔礼道歉,而且还要把他们的工资翻一番。
在这种情况下,普鲁士的使者好说歹说,终于将两位教授重新唤回到柏林大学。
因为这件事的影响,所以当下在德意志也引发了一种始料未及的情况。各个大学的教授都想用「被驱逐」来和学校以及所属邦国讨价还价。
为了安抚这些教授,普鲁士的价码是:以大幅提高教授的工资作为优厚的条件来吸引人才安心留在自己的邦国。
而普鲁士卷工资的做法也很快波及到了其他邦国,一夜之间,德意志各大学教授待遇普涨,以往不好批的学术项目如今也好批了不少。
教授们给亚瑟施压,亚瑟也只能反过来给汉诺瓦王国的文化教育部施压。
首先,高斯的要求我已经带到了,如果你们不听劝,到时候让他跑了,一切责任全在政府。你们好好想想有没有必要为了这仨瓜俩枣斤斤计较!
其次,你们也不要想着拿免职来压我,因为我是个不列颠人,而不是汉诺瓦人,而且我这个学监和国家特别代表还是国王陛下钦点的,你们动不了我!
最后,高斯和韦伯是教授,我也是个教授,你们要是把我惹毛了,我也撂挑子。一个月跑了三个教授,这也是不小的罪过。况且,就算我在哥廷根干不了,转头那边还有个不列颠驻俄大使馆的文化参赞等着我,实在不行我还能回伦敦大学教书,汉诺瓦的文化教育部可拿捏不了我!
亚瑟在大部分情况下并不需要把问题讲的那麽清楚,汉诺瓦政府大致也能明白这位国家特别代表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而且,这家伙还挂了个非常棘手的制宪改革顾问的名头。要是把他惹火了,他回头在宪法里建议加点什麽东西,比如让警察部门和文化教育部交叉管理大学,来分文化教育部的权,那也足够令文化教育部难受的。
况且,即便撇开亚瑟这个新学监不谈,哥廷根大学当中还有数位负责制宪改革的大学者,譬如说历史学的弗里德里希·达尔曼教授等人。
所以说,在汉诺瓦王国,至少在当下这个时间点上,你得罪啥学校也别得罪哥廷根。
亚瑟这边将教授们的需求照单全收,刚刚还吵得面红耳赤的教授们看到这位新学监如此好说话,一时之间也有些惊讶。
他们甚至反过来开始替亚瑟考虑道:「爵士,一下子报上去这麽多项目,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亚瑟埋着头记录着教授们的需求,头也不抬的回道:「先报上去再说。」
「要是被打回来了呢?那不就全失败了吗?」
「失败?不,打回来只是暂时的小挫折。不让咱们满意,文化教育部休想罢休。」亚瑟一边整理需求一边开口道:「你们还有什麽要提的,整理一下都送到我这里来,月末我和达尔曼教授他们去汉诺瓦开第二次制宪会议的时候一起带回去,也省得各个学院分批报送了。」
教授们看到亚瑟如此有底气,也不禁笑容满面。
哥廷根有多少年没出这麽硬气的学校领导了?
不愧是威廉四世三年的骑士,伦敦有口皆碑的警界大拿,令皇家学会交口称赞的人物。
自从亚瑟·黑斯廷斯爵士到任哥廷根大学以来,就连哥廷根的警察对学生和教授们都客气了不少。如今,他更是敢对着学校的上级部门文化教育部顶牛。有这样的校领导,他们这些学术委员的腰杆子也硬了不少。
「好!我们这就回去整理需求,学院里的教学用具早就该换了,趁着这次机会不如一起报上去算了。」
「我们学院有两个年轻教师想要出版学术专着,但是还没有拿到赞助金,所以掏不出印刷费,这应该也能放在学术预算里报送吧?」
「还有我们的实验室,我们打算弄两个新仪器,但是那仪器在德意志没有厂商生产,必须得去伦敦订购。」
「我们图书馆今年打算再进两千册图书,最近的德文出版物太多了,图书馆的书库必须要跟着扩充。」
亚瑟听到教授们七嘴八舌的就要散会,赶忙出声将他们全部叫住。
「慢着,各位先生们,会还没开完呢。」
教授们听到这话,先是一愣,旋即讪笑着红脸坐了回来。
这些平常一个比一个观点鲜明的教授此刻都表现的无比好说话,就好像是德意志课堂上的小学生似的。
「是我们得意忘形了,爵士,还有什麽议题要讨论的吗?」
亚瑟掏出菸斗打着了火,旋即从身边的包里扔出了一本书,他喷出一口烟雾问道:「你们了解这个欧姆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