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绒绒重心微歪,忍不住下意识搂紧了傅时画的脖子。
“魔使有腰牌,我顺手抓了一把,看来确实是进入魔宫用的。”便听一道微哑却依然悦耳的音在她耳侧响起:“轻点儿,再用力真的要断了。”
虞绒绒愣了愣,这才从沉浸在魔宫与悲渊海阵中的思绪里缓慢过神来。
然后才过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她还在傅时画怀里。
……她怎么还在傅时画怀里啊!!
而且,她不仅被他这横抱了一路,她还几乎整个人都攀附在他身上,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实在是过让人,忍不住有些耳尖烧红。
也不知是尴尬,还是某种他……比较难以表达,又或是虞绒绒己都没有搞清楚的情绪。
虞绒绒心跳飞快,只觉得耳尖那抹滚烫已迅速席卷到了她的脖颈和脸颊。
她在心底深呼吸,努力向后了一点,稍微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然而下一刻,渊兮的又一次俯冲而下!
渊兮的角度很是刁钻。
结界隔绝了所有对魔宫的攻击,但如此打斗时的光影斑驳却到底还是会透过结界,投在魔宫洁白的表面。
而渊兮恰是沿着这些斑驳变幻的阴影一路忽高忽低,忽前忽后。
傅时画不知何时还捞出了一个黑斗篷,罩在了己身上,顺便当然也盖住了虞绒绒的身形,显然渊兮此举也是为了隐匿人身形。
但虞绒绒也因此不得已再次重新搂紧了傅时画,心中莫名有些羞恼,终于忍不住道:“你……你怎么不放我下来呀!”
傅时画万万没到她还能倒打一耙,先问他这句话。
他下意识说,她也没他放她下来的机会啊。但这话也到底有些心虚,毕竟也不是真的完全没机会,而是她不提,他便也顺水推舟地……忘了。
他轻轻侧了侧头,恰与虞绒绒有些羞恼的视线对上。
冷不丁的对视中,虞绒绒的心跳更快了,而且直到此刻,在这距离过近的时候,她才在这次阔别数日的重逢中,仔仔细细看清他的模。
近在咫尺的那张脸英俊至极,鼻梁高挺,薄唇微勾,一双桃花眼漆黑如墨,睫毛浓而纤长,再在翕动之时,带动了投在眼底的阴影,再重新掀开,完全地倒映出了她的影子。
实是没有什么变化的。
且不论修真之人寿数绵长,实从悲渊海中一别到现在,实也不过数十日而已。
但虞绒绒就是莫名觉得过去了很久,否则为何己在再见他的时候,心底会止不住地翻上来许多愉悦。
而傅时画看她的...
眼神,为何会如此明亮,如此笑意盎然,让她也忍不住莫名妙地要也冲他露出微笑。
然后,他突然扬眉一笑,看着她的眼睛道:“你让我放你下来吗?”
虞绒绒的心猛地跳了一拍,但她还在这莫名不知所措的怔忡中时,傅时画却已真的松开了她,让她双脚重新落地。
却也不是真正的地面,而是魔宫的某个毫不起眼的窗户侧面,稍微凸起的地方。
这处凸起太过狭小而刚够两个人落脚,
他又掏出了一身黑斗篷,盖在虞绒绒肩头,再俯下身来,从身后替她仔细带好兜帽,将兜帽前沿的所有褶皱都抚平。
虞绒绒感受着身后过近的那具身躯,温热且已让她觉得熟悉了的气息包围着她,她的视线里却只有那只过漂亮,骨明的手。
……她牵过许多次的手。
是了,渊兮已归原主,以后好似也不必再牵着了。
她正莫名妙冒出了这个法,傅时画却已十然地重新牵起了她的手,再在她耳边轻笑道:“看来,小师妹只能下次再答我了。现在,我们要试试看能不能从这里溜进去。”
虞绒绒甚至来不及多,傅时画已越过她,用一根手指,在窗棂琉璃的一角屈指一敲。
他的指尖凝聚了剑气,只是轻轻一触,便已有碎裂清晰传来。
魔宫内里的音也从碎裂的窗户里飘了出来。
“哎呀怎么这里的琉璃也碎了!”
“谁还管碎不碎啊!连魔君陛下都去魔窟避难了,还不快走?”
“……不是,我说,魔君陛下难道不应该去制止一下外面那两位吗?”
“长老又不是没去,还不是被一口吞了!魔君陛下好像是说,魔宫肯定不会有事的,让们打,打完们就去了!”
“没事我们为什么要跑啊!!”
“因为不会塌,不代表不会晃啊!我脑子都要掉出来了!”
一阵脚步逐渐远去,显然恰好掠过了此处,再向着远方而去。
傅时画和虞绒绒再了片刻,神识悄然探出,确认无人,翻身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