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绒绒的手指蜷得厉害,她下意识有些要躲开对方的视线,内心深处却隐约有些奇的舍不得,于是显得仓促了些。
傅时画将虞绒绒的手足无措尽收眼底,笑意深了些。
的目光轻轻下落,似是在虞绒绒的眉眼鼻尖和唇畔依次划过,然后在她的心跳雷中,倏而轻笑了一声,抬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我以为小师妹抓住我的发带,是帮我束发,而不是像现在……”
虞绒绒惊醒般移开目光,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原本就松散的发带拉得松了些。
她有些窘迫,脸却还在强撑着努力镇定:“要、要拆开才好束的!”
傅时画也不拆穿她,只勾唇一笑,十配合地坐正,垂眼遮住眼中难以藏住的笑意:“是吗?那便劳烦小师妹了。”
虞绒绒觉得自己已经发展到连指尖都在烧了,而傅时画移开目光的刹那,她竟然真切地感觉到了一点自己也说不清的失落。
她很快就抿嘴起了身,移到傅时画背后,手指穿过的长发,帮将发带重新系好。
也不知为什么,触碰到傅时画绸缎般的黑发后,她确信自己的指尖温度一定真的升高了。
她飞快坐了回来,为了掩饰一般,抬手探进乾坤袋里,要掏出几块灵石来补充一下枯竭的道元。
只要入定了,就、就可以闭眼睛了!
然而探手进去,却竟然摸了空。
虞绒绒愣了很是有一会儿,猛地扯开袋口,仔细摸了半天,然后苦着脸看傅时画:“难以置信,我的灵石,竟然也有耗尽的一天。”
傅时画的眼神不知为何有些闪烁,似乎很是愣了一下,才听到了虞绒绒的话,然后顺手将自己的乾坤袋直接递了虞绒绒。
乾坤袋算得是每人最私密的贴身之物了,傅时画递来的只乾坤袋有些眼熟,赫然便是虞绒绒入小楼时,每一位师兄师姐各准备了的那一只。
她下意识去接,手伸到一半,却觉得自己不该去掏别人的乾坤袋。
万一、万一摸到了什么不应该摸的东西了呢!
所以她摇了摇头,道:“我试试能不能引魔域的灵气入体,大师兄可还有余力等我两刻钟?”
傅时画收回乾坤袋,颔首道:“当然。”
于是虞绒绒深吸一口气,手中捏了法诀,引气入体,合眼入定。
来到魔域开始到现在,她一刻都未闭过眼,一路走走停停,是第一次能安心地闭眼。
魔域中非没有道元流转。
一路穿梭在魔域中的过程里,许多时候,虞绒绒甚至觉得魔域中某些地方的道元,比修真域还要加充沛。
只是的充沛不过暂时,因为魔族的修炼之法,终究是将道元灵气...
纳入自己的体内,形成某种独占,而非借于天地,归于天地。换句话说,果修真域的修行是一场人头攒动的竞速之争,却也到底大路宽宽,十八般武艺,自可各行一方。
在魔域之中,每一魔族之间,都天然有着竞争关系,也是们随时都有可能同室操戈的原因。
有道元丝丝缕缕地进入虞绒绒周身,渊兮未出鞘,就在稍远的地方连着剑鞘一入地,无声地张开了一片剑域。
傅时画的目光在虞绒绒脸落了片刻,抬手摸了摸自己头的发带,勾了勾唇角,似是要抬手摸摸虞绒绒垂落的发梢,却到底像是怕打扰到她般,在半空顿了片刻,收回了手。
然后,起身走到了稍远的地方,侧身抬手,掀起了自己左臂的衣袖。
的左臂,竟有一片血肉模糊、堪称狼藉的伤口,几可见骨。
显然,在此前无数次与魔族黑影的交锋中,傅时画虽然看起来气定神闲,却也到底负了伤。一路都什么都没说,甚至还撑着与虞绒绒谈笑了许久,果不是虞绒绒要入定片刻,恐怕能强撑到入悲渊海,回修真域。
而才刚破境,境界尚未稳固,道元是消耗得此剧烈,却还是为虞绒绒撑开了一片剑域,只为她不被打扰。
无表情地看了看自己手臂的伤,脸色比之前苍白了几,就要抬手去自己的乾坤袋里摸摸看还有什么伤药。
却已经有一只手将什么递进了的掌心。
傅时画愣了愣,回头去看。
却见方才还在入定的少女,不知何时站在了的身后。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手臂的伤口,慢慢移,落在了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