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第176章(2 / 2)

“嘘,什么都不要说。我不想听到他的名字。”傅时画将她抱得很紧,仿佛只有这样,他们才可以汲取到彼此身上的温度。

虞绒绒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却能感觉到他们周围原本缱绻的风,倏而变了。

夏日缠绵的风变得萧瑟,风中带了某种近乎肆虐的剑意,有石块裂开的些许碎声,原本已经安静了下来的湖面再起涟漪,甚至掀起了浪花,烛符灯在檐下左右摇摆,好似不堪重负。

刚刚进行了一圈晚餐消食散步的虞父虞母说是要看开一点,结果那么大一个虞府,两个人却还是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隔着一片小竹林地走到了距离虞绒绒的小院极近的地方。

虽说道脉也是不通,但虞家血脉以财入道,也是可以到堪比筑基的修为的,因而两人自然不可能对风中激荡的剑气毫无所觉。

虞父倒吸一口冷气,踮脚去看,却被院墙挡了个十成十,心焦地在碎石小道上踱步:“怎么回事,不会是打起来了吧?哎哟现在的年轻人啊,你说这是去劝还是不劝?咱们绒绒什么境界了来着?咱们还能劝得住吗?咱绒绒打得过小傅吗?可别吃亏了啊。”

他絮絮叨叨了半天,虞母却毫无反应,虞父焦急地看过来:“夫人啊,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

“急啊,怎么不急。”虞母也是一跺脚,幽幽道:“你说,这两个孩子都在一个这么隐秘的院子里了,怎么不干点正事,净想着打架过招呢?哎哟,这可不行啊,小傅这孩子,到底行不行啊?”

虞父瞳孔地震:“……???”

虞父虞母各有各的担忧,在回过神听清了彼此的话后,相互乱瞪一眼,虞父到底还是软了下来:“夫人啊,我这不是怕我们绒绒吃亏吗?而且,而且你这么想,那万一这小傅太行了,吃亏的不还是咱们绒绒吗?”

虞母瞪眼道:“你这什么老旧思想?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就变成女孩子吃亏了?我虞家的女儿,本来就敢爱敢恨,敢作敢当。少拿那点世俗的老观念来绑架我们绒绒啊。”

顿了顿,她又小声道:“再说了,修真岁月那么长呢,依我看,在一棵树上吊死,那才是真正的吃亏。”

虞父震惊:“……???夫、夫人?你说什么?”

两人距离虞绒绒的小院确实有一段距离,中间有竹林有高墙,两人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又是夫妻二人私下里,说气话来,自然格外家常且毫无顾忌了些。

可是以虞绒绒和傅时画一个元婴一个化神的耳力,还是将所有的对话都一个字不漏地收入了耳中。

虞绒绒:“……”傅时画:“……”

傅时画此前因为如

此这般的阴差阳错而难明难言的激荡心绪都倏而顿了顿,周身激荡的剑气也激荡不起什么气势了,甚至连抱着虞绒绒的手臂,都变得有些莫名僵硬了起来。

虞绒绒想装作没听见都装不了,只好干笑一声,干巴巴道:“那个,平时,平时他们也不是这样的。我们家吧,大家都比较、比较随意自在,就……也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说到最后,她自己都觉得解释不清,干脆尴尬地闭了嘴。

傅时画满脑子都是虞母饱含担忧余音绕梁的那句“小傅这孩子,到底行不行啊”。

行不行啊。

行,不,行,啊。

傅时画:“…………”

半晌,他倏而一把抱起了虞绒绒,在她的一声惊呼后,就这么起身,再走到了她房间的门前,一把推开了房门。

“吱呀”一声轻响,却在这样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随着傅时画的脚步,整个房间里的烛符灯都亮了起来,却并非是屋檐上的那般明亮,反而照得房间里一片缱绻幽暗。

虞绒绒的房间里华美精巧,傅时画却显然没有多看半眼的兴趣,就这么径直将虞绒绒放在了床上,再一把撑在了她的头侧,压身下来,有些咬牙切齿,嗓音更是喑哑道:“听起来,令堂好像……很是质疑我呢。”

不等虞绒绒反应,他又继续道:“虞家的家风真是开明呢,修真岁月那么长,小师妹是不是也觉得,若是在我这一棵树上一直吊着,实在是太亏了呢?”

虞绒绒在短暂的错愕后,终于慢慢笑了起来,她分明眼角还带着红意,但在这样的烛灯之下,如此的飞红却好似沾染了一层其他的意思。

然后,她直起了一点上半身,贴上傅时画的耳边,再带着笑意低声道:“那大师兄现在,要和我做一点正事吗?不然,我怎么知道亏不亏呀?”